再有意识的时候应该已经是了很久了,醒来的时候正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四处打量了一下应该是在客栈的客房中。腹中空空饿的难受,记忆好像有些断片,我努力地回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那夜发生的事情。
当时我瘫坐在血泊中,久久不能站起,最后自暴自弃靠着门框就那么昏睡过去了。虽然后面发生的事情都不知道,但是如今自己能好好的睡在客栈里而不是阴森黑暗的牢房中,那就说明那夜我终究是被带离了王府。带我离开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狄庄。
头有些疼,狄庄现在对我不似初见时带着杀意,但是一次次的帮助也很明显的都是不安好心,所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又或者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亦或者真的如他所说的只是单纯的自己有种恶趣味,想看我一步步堕落成魔的样子,可是这又有什么好看?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就算是一个有钱的鬼,不用为生计忙活,也不该无聊到有大把的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才是啊。
将事情都梳理好之后我坐起身来,身上早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外衣也整整齐齐的折放好在床头,崭新的衣物倒也合身,且是我喜欢的白色绸衣。可能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不是我自己而是狄庄吧。
将自己穿戴好下了床,虽然有些饥饿,但是倒没有那晚那种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的感觉了,想来那晚确实是被惊到了,不过那样的情况只是没吓得四肢瘫软而不是疯癫了,还是勉强值得夸赞的?千秋、银票、阿狸赠我的面具都在桌子上,随身的重要东西一个不少,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字条,一个黑色的长布包,千秋装进去是正好的。字条上的字虽然一般般,但是笔锋还算苍劲,告诉我出门记得戴面具。戴了面具出了门,我猜到了自己还在汴州,但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不但是在汴州而且还在望月楼!怪不得狄庄那般好心的提醒,毕竟现在的我确实不太适合出现在望月楼,难免会被心人认出来并且怀疑上。
望月楼的伙计换了一半,生意也不似之前那么好。
为了避人耳目,我找了一个眼生的伙计让他给我安排了一个二楼的雅间,然后状似无意的打听着最近的一切。
经过那伙计的口中我才知道距离事发当晚已经过了两天了,那一夜王府一百多条人命无一生还,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活人,毕竟第二天官府发现异常破门进去之后只看到了很多滩几乎干涸的血迹,而尸体只有在一些偏房找到了几个下人的尸体,一剑封喉的死法。可是那么多人突然失踪,整个汴州几乎被掀翻了也没见着尸体,也太过玄幻了。后来经过官府的严格拷问,也只看到问到了半夜快子时的时候,有两个出手阔绰的男子进了城,一个身穿黑衣三十多岁快四十的样子,一个白衣服带着面具不知道年龄,手里还拿着剑。不过奇怪的是后来问过了许多客栈也没人知道那两人的下落,也没人见过他们出城。
说道白衣服带着面具的时候,那伙计的脸色也有些变换,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然后看着我有些一眼难尽的意味。不过见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的时候又立刻赔着笑道:爷莫见怪,小的这不是怀疑您,就是说多了嘴有点干,停一下。
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见他这么一说我才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可不是白衣服戴面具的么,我手上那个黑色布包里面的东西可不就像是一把剑么?我倒是不生气,并且还生了些无聊的恶趣味,抿了一口茶,调笑着问他:哦?你怎知道就不是我?
嘿嘿,这穿白衣服戴面具的人多了去了,那两人半夜进的城,您是第二天中午才来住店的。人家是两个人,您是一个人。怎么会有关联嘛!
这两天睡得有些迷糊了,当日的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你给我说说当时我是怎么住店来的。
您是被两个人给抬进来的,说是路上染了病,昏睡过去了,一时半会醒不了,只能让您在这客栈歇几天。当时我们还问要不要派个人照顾您,您朋友说不需要,说您这是老毛病,丢了十两银子给我们,说不管您在里面睡多少天,都不准有人进去敲门打扰你,说起来您这还真是个怪病。
嗯老毛病了。经常突然的昏睡过去,叫也叫不醒,等到饿了就自然醒了。四处寻医也没个结果,甚是头疼。
又从怀里摸出一两碎银,丢在桌子上道:拿着吧,就算我今天在你这买了个故事。至于我的事儿,虽然我不是官府说的那人,但我也不喜欢麻烦,你懂?
懂懂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