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博特似乎想到了什么，用另一只没有攥着东西的手轻轻点了点白鸽的脑袋，然后张了张嘴，发出几道普通人无法听见的声音，但伯特利为此转移了视线。

苍白的手掌收回，那只白鸽扇了扇翅膀，重新回到了一群埋头苦吃的同类的中间。

门先生折起报纸，抬了抬脚，赶走一只已经跳到他鞋面上的白鸽，然后他道们谈论了什么？"

白发的青年抱起脚边的一只白鸽，后者在祂手里扇了扇翅膀就安静了下来，祂回答们说贝克兰德的空气非常糟糕，只有在教堂附近的空气会好一点，还抱怨贝克兰德的天气，它们说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太阳了。"

没想到贝克兰德常用的社交话题在动物间也通行。"门先生略带笑意，显得很是放松。

科博特放走手里的鸟类能感到非凡因素的影响，非常顽固。"

伯特利笑了一声国的皇帝陛下，亚利斯塔183图铎的杰作。"

买来的一包鸟食已经消耗殆尽，科博特抖了抖袋子，将最后一把颗粒物握在手中，然后撒了出去。

白鸽飞翔的剪影从两人头顶越过，门先生再次打开报纸，一边看，一边道们已经在贝克兰德安顿下来，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打算？比如想去什么地方，想了解什么，或者，你应该拥有一份工作——可以帮助你更快地了解现在的人类社会和生活。"

我能做什么？"科博特显得有些犹豫。

什么都可以。"门先生的口吻异常笃定。

歌唱家？"科博特想起还在廷根时随口编造的身份。

非常适合你，"门先生略做思考，然后点了点头甚至可以试着锻炼一下对于非凡能力的运用，我想，仅仅是调动情绪与共鸣，即使稍微失去控制，事情也不会变得难以收拾。"

好。"科博特没有异议。

祂轻易采纳了伯特利的意见，伯特利却陡然生出几分无力感…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科博特顿了顿，剔透的双眸静静望过来特利，你说。"

门先生本想说出更多的问题，但他随即想到，剩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要么他可以直接帮祂过滤，要么祂本身就根本不会在意，最后他只能干巴巴地解释…你会面对非常多的普通人，相信我，以你的能力不会默默无闻。"

祂想了想，道并不反感，相反，我应该面对更多的人。"

那好，"门先生叹了一口气会帮你安排。"

自从科博特从源堡之上回来，然后伯特利根据得到的信息推测出了当初那位诡秘之主的安排，他就时常处于一种莫名的担忧之中——尤其是当科博特也明白了诡秘之主究竟对祂怀抱怎样的恶意之后仍然无动于衷时，门先生的叹息与担忧达到了峰值。

门先生以前从没有问起过科博特关于诡秘之主的事情，一是对方失控次数太多，可能根本想不起来，二是门先生不想在科博特面前再度提起诡秘之主。

但他到底还是问了。

当时科博特的回答很简单不喜欢祂，但很感激祂。"

感激祂讲起祂自己已然不复存在的锚点，感激祂用回忆的口吻提起纪元以前那个辉煌灿烂的文明，感激祂以熟悉的姿态和熟悉的语言出现在祂的面前，感激祂告诉祂——陷入黑暗的行星还没有被拖入完全的寂灭。

你怀念祂？"门先生迟疑着问。

是。"

……那么，你希望祂复活吗？"

不希望，祂死了比较好。"

门先生清楚，科博特并没有产生对应的愤怒或者痛恨，祂只是冷静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于是他道：“我也这么觉得。”<鲁恩王国贵族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