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的答案。"

严肃，郑重，关心，深层思考，祈使……

占卜家！"

果断，指向性明确，真实叙述，发自内心……

………

克莱恩转动着目光，仔细打量着老尼尔，可突然之间，却看见对方背后的虚空里有一双没有睫毛、冷漠无情、趋于透明的眼睛——这双虚幻的眼睛正静静注视着老尼尔，也注视着自己！

年轻的占卜家打了个寒颤，张开嘴，脱口而出背后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双眼睛的虚幻和透明的质感迅速褪去，像是被不知名的存在填充了不属于自己的血肉，眼眸中的冷漠无情也逐渐变为呆滞无神，视线像是透过老尼尔和克莱恩投向无尽的虚空，又像是单纯无法聚焦的涣散茫然。彻底完成转换的下一秒，呆滞无神的眼骤然合上。

噗叽。

很轻微的、带着汁水感的碎裂声——两只眼睛的异变几乎同时，所以克莱恩只听见了一道声音。

克莱恩肩上的死寂之眼在一刹那恢复了些许神采，随后也紧紧闭合，转化为无形。

老尼尔暗红的眼眸渗出鲜血，他痛苦地捂住双眼哀嚎，随后倒在了地上。

克莱恩当机立断，一把拉起从指缝中渗出鲜血的老尼尔安置在一旁，随后迅速打开炼金室的暗门，直接跑到地下交接的十字路口，也不管还在地底，他自己甚至灵视都还没关闭，就敞开了嗓子大声呼救长！队长！尼尔先生出事了！"

邓恩没有从地上下来，而是直接打开武器库的门，从十字路口的另一边跑了出来，看起来有些疑惑，但这份疑惑在进入炼金室老尼尔的现状之后转变为了凝重。

邓恩叫来了几名值夜者队员为老尼尔作紧急处理，他自己则转而面向克莱恩。后者此时正因为灵视开启时间过长，灵性耗尽而眉心抽痛、视线混乱，甚至耳边虚幻层叠的呓语也像是要卷土重来。此时队长邓恩温和低沉的声线响起莱恩，听着，集中注意，闭眼冥想，控制灵性，反复下达终止命令。"

好……"克莱恩忍着一阵大过一阵的脑中嗡鸣去控制自己的灵性。

邓恩引着他离开地底，递给头昏眼花的他一杯咖啡，沉声道在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

………

克莱恩离开黑荆棘安保公司时已经是中午，老尼尔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但除了伤势之外的其他东西需要向上报告……邓恩向克莱恩透露，那双眼睛属于窥秘人途径的邪神"隐匿贤者"，如果不是这次意外，老尼尔在不久之后就可能失控，以及向贝克兰德教区报告的信息也包括他的一部分。

隐匿贤者……尼尔先生只是窥秘人的序列九，也有被邪神所注视的危险吗？唉，尼尔先生没事就好，不过……幸好我选择了占卜家。但是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既然涉及到邪神，那么晚上队长肯定会入我的梦，而且下午还有塔罗会……我得回去好好睡一觉。

打定了主意，克莱恩搭乘无轨公共马车回到水仙花街二号，清空纷乱杂绕的思绪，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摔进卧室的床榻被褥里，刚一沾上枕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克莱恩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刚醒来时被窗外的阳光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睡得太沉而错过了塔罗会，但随后他摸出怀表确定了时间，便暗笑自己虚惊一场。笑过之后，午睡前被刻意忽略的思考重新占据了克莱恩的脑海，他拿了纸笔写写画画，试图推导出想要的结论，但那几张纸最后的结局却只有炉灶。

三点之前的十分钟，克莱恩提前做好准备，逆行四步，念诵咒文，来到灰雾之上。

坐上青铜长桌上首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脑海中似乎多了一段记忆——不、不是多出来，是本来就有的部分摒除了干扰，正常地浮出了水面。

克莱恩闭上眼。

他看见自己颜值巅峰的老乡向自己伸出手，按照角度那个时候自己正躺在地上，冰凉的拇指、中指和无名指分开，轻轻按住自己的颧骨，食指则轻轻点着他的眉心。

那双漂亮的眼睛呆滞无神，近乎呢喃的低语却有着极为悦耳的音色。

不要注视我，不要聆听我，不要感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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