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克莱恩侧头问他。

罗塞尔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啧”了一声，指了指展柜里的衣物、床褥：“这还不够明显吗？”

克莱恩表示理解：“那确实很过分。”

他们低声交谈着，参观的队伍很快到了下一个展厅，陈列着罗塞尔颁布过的重要文献的原稿，包括《民法典》等具有极高历史价值的文物，其中最特殊的，是一个展柜里放着的一本摊开的笔记。

讲解员的猜测带着明显的浪漫气息：“或许这是罗塞尔大帝与他最心爱的那个女人约定的符号……”

但很显然，展柜前两个看得懂中文的人读不出丝毫浪漫，

“三月六日，妈蛋，这里的食物吃得我快便秘了！”

罗塞尔故作轻松：“好极了，屎尿屁，接地气。”

克莱恩憋着笑更正：“请称之为‘大放觉词’。”

罗塞尔无缝接梗：“啊，不愧是夏洛克先生，比罗塞尔都要厉害一坨坨！”

两人笑做一团，接着往下看。

“总有一天，我要让工匠教会改称机械神教。”

“他确实做到了，甚至被称为‘蒸汽之子’。”克莱恩有些唏嘘。

罗塞尔脑子里一边尖叫啊啊啊啊这个老乡到底得到了我多少日记，一边慢慢试探道：“其实他早期和蒸汽教会关系其实不错。”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克莱恩究竟看了他多少日记。

克莱恩却没上他的套：“是啊，谁能想到最后会变成那样呢。”

然后他也说了一句：“不过罗塞尔复活之后关系好像也缓和了一些。”

罗塞尔也没上当：“永恒烈阳教会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日记只能看到摊开的那两页，剩余还有什么内容就不得而知了，克莱恩和同伴的对话也到此为止。

下一个展厅名叫“温情的罗塞尔”，平平无奇鲁恩绅士罗塞尔看到这几个字，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是罗塞尔大帝写的第一封情书，这是他创作的第一首情诗，‘当你老了’……”

克莱恩感觉自己的小丑能力又要失控了：“喂，叶芝的棺材板快要摁不住了吧！”

罗塞尔没说话，羞耻感也是人性的一种，他觉得他现在仿佛被科博特用神话生物形态糊脸，奇怪的人性增加了。

下一个展柜里摆放着一副象棋、一些书本和玩具。

“这是他为教育子女改进的基础教育课本……这是他为孩子发明的小游戏……这是他为孩子们发明的积木玩具……”

这个展柜的前方站着一位身材高挑匀称的女士，栗色长发及腰，一身少女风的黄色蛋糕裙，却戴着有细格薄纱的黑色老气软帽，看不清面孔。

仿佛察觉了打量的视线，她回身看了一眼，却好似定在原地，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迈出穿着黑色皮靴的双脚，走到了克莱恩的队伍前，对讲解员小姐微微行了一礼，显得很有礼貌：“抱歉，我和讲解员走散了，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讲解员没有拒绝，这位女士便径直走了过来，缀在克莱恩和罗塞尔之后。

“我怎么感觉这位女士是冲着你来的？”克莱恩低声问了一句。

罗塞尔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叹了一口气。

“你是父亲的朋友？”

戴着软帽的女士微微抬头，露出一张与罗塞尔画像六分相似的秀美面容，看着克莱恩。

罗塞尔捂住了脸，气若游丝：“别这样，贝贝……”

克莱恩对贝尔纳黛微微颔首：“你好，女士。”

他没感觉到什么紧张的氛围，于是只是对着罗塞尔笑：“我还想着你要和我打多久的太极呢，老黄。”

“别说了、别说了……”罗塞尔就差蹲到地上了：“我之前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一座白枫宫！”

克莱恩不忍了，仗着反正罗塞尔做了处理，别人听不见他们的话，干脆大大方方地笑了出来：“就今天这一出，我能笑你一年哈哈哈哈！”

罗塞尔抓狂：“你就看我笑话，夺笋呐！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克莱恩眼中盈满笑意：“问科博特就知道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