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遇被她天真的话语逗笑:“陷阱?是在屋里吊个笼子还是在地上挖个坑?”
上官雁抬头看了看屋顶,又低头看了看地面,狡辩:“反正想抓人,总是能够把人抓住的。”
承遇却说:“算了,他想看就看吧。”
石砚讲早饭提了过来,上官雁把袖子往胳膊上一撸,搬着桌子上炕。
现在她喜欢在炕上吃饭,说那样挨着窗户近,能看到外头的风景,承遇则觉得这样饭菜的味道不会留在床上。
两个人算是“殊途同归”。
明明石砚跟他最久,但石砚就是不喜欢于他一同吃饭,宁愿蹲在灶房里头,林承遇也不勉强他。
幸好上官雁没有石砚的那些想法。
承遇也不许石砚去“教”她。
而上官雁被他不遗余力的念叨多次之后,终于吃饭的时候能勉强降低速度了。
譬如她喝粥不会像那些酒鬼喝酒一样,端起碗来就吨吨吨一口干掉。
至于承遇,他的变化更明显,从前他喝粥都是用勺子舀着喝,一口口的,精致而矜贵。
如今,他会把勺子拿起来放到一旁,然后端起碗来喝一口,或许有时还会一下子喝两口。
吃过一顿慢条斯理的早饭,她破天荒的没动弹,而是拿了他的迎枕,靠着墙斜斜的倚着,同他说话,问他打算怎么办。
承遇没想好,不大愿意聊这个话题,问她:“地里的活还要干几日?”
上官雁道:“那且有的干了,快的话也得半个月。”
承遇:“我看昨日庄稼收的很快。”
上官雁:“唉哟,我的公子爷,还得翻地呢,那沟子什么的,被马车牛车压过,也得重新规整,麦穗要切晒碾,还得扬场……”
承遇:“杨场是什么?”
上官雁笑:“这个可有意思了,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承遇觉得自己见识了许多东西,问她:“你什么时候再去?”
上官雁把手指搭在桌子边缘上,跟弹琵琶似的拨弄:“今日不去了,等傍晚我再过去看看。”
承遇:“我同你一起去。”
上官雁点头。
承遇心里有点高兴。他如今这样,最怕别人劝着自己,不叫做这不叫做那,他们的口气听起来好像是为他好,但是无形的就会叫他感觉,是那些人嫌他麻烦了。
上官雁就不会,就好像这点儿麻烦在她这里都不是个事儿一样。
承遇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短短的时日内就对她产生了依赖。
“你躺下好好的睡点。”
上官雁便往下出溜了一下,像又懒又馋的猫,把手搭在肚子上闭起眼睛。
可过了一会儿她就睁开了,同他撒娇:“公子你读点书,我睡不着。”
林承遇问她:“要听什么?”
上官雁想了想:“道德经?”
一刻钟后,林承遇放下书,身边的人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他吃力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然后伸手去扳她的脑袋,让她侧身背对窗户,免得被阳光照的刺眼。
上官雁睡梦中打了个哈欠,吧唧了一下嘴巴,伸手自然而然的搂住他的一条腿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