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见状,情知长公主有了松动之意,再见两小无辜可怜模样,只觉心尖尖儿都在难受。
娘,您看这瑾儿也是无意,蓁蓁又实在喜欢,那可否请徐二姑娘割爱一下,至于价钱嘛,便由着媳妇出了,您看可好?
卫氏虽说是对长公主说的,可是目光却不断的瞟向徐繁缕,见其自始至终的皆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心里的不喜,便又增了三分。
这长公主迟疑了一下,再看看膝头两双祈盼的眼神,当下一软再软,无奈一笑,只得端着一张老脸不要,向徐繁缕询问道:不知繁姐儿可愿割爱?
徐繁缕虽对这娇宠的墨怀瑾如雷灌耳,却一直未曾见过,今日逢此良机,一番见识之下,不由暗暗嚼舌,却又心生羡慕之情,对着墨怀瑾那张勾人却又无端生厌的脸,也就并无那么讨厌了。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徐繁缕微微抚身,朝长公主行了一礼,方才答道:回禀长公主,若是寻常之物,能得公主府垂爱,晚辈便是双手奉上也无大碍。只是此车架原木乃是当年祖父随先皇陛下创立功业时所赐环抱紫香檀木,后又传为家母嫁妆,落至晚辈之手。
而坠璎,便是那拉车白马,乃是家父过世当年赠与晚辈生辰之礼,此二物皆乃家父家母遗留之物,晚辈着实无法,这才还望长公主原谅晚辈的一点私心。徐繁缕脸色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一丝为难伤怀,倒是让人生出不忍之意。
而长公主听完之后,原本已经缓和的面色,再度变得不好,而一旁的卫氏此时脸上的笑容亦同样挂不住了。徐繁缕这般言语,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莫说万金奉上,换不来那车架。单是那环抱紫檀之木,却是千金不可得,更何况还有那汗血良驹,简直是羞煞老脸,便是长公主阅历丰足,如今脸面也是有些挂不了。
繁姐儿,此事皆是我那混账孙子的错处,刚刚之事也是我老糊涂,一时昏了头,倒是你见笑了。我这就遣人将你车架驱至门口,待你离去时,自可驱使回府。
徐繁缕自是不会傻到将公主府得罪了透,既然东西已经拿到,自是不介意卖个好,至于人家受不受,那便已不是他能掌控的范围了。公主也是爱孙心切,晚辈倒是羡慕的紧。车架乃是晚辈自盛安大师处订制而来,想来大师也定不会拂了公主美意。既然事已了,晚辈便不打扰了诸位了。
听到徐繁缕要走,长公主自是不会阻止,转而朝萧远吩咐道:老身乏了,你便替我送送繁姐儿吧!
是,公主!萧远见事情解决,倒是松了一口气,本也无他事,便顺着长公主的吩咐,将徐繁缕送了出去。
出了侧门,果见徐繁缕的马车停在那里,识趣搬下矮凳,示意徐繁缕上车。
徐繁缕自是半点也不矫情,由雾盈搀扶着上了马车,萧远亦是主动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
徐繁缕回头看了身后魏巍的府宅,任由雾盈搀扶着上了马车。
走吧!去向贤路。
暖阳阁内,为免于再惹怒长公主,卫氏已携着一双儿女下去了,长公主倚靠在软榻之上,微磕着双目,一旁的翠滴正跪在脚踏处,为其轻轻捶腿。
忽,长公主叹了一口气,倒是有些感叹,那孩子,倒是可惜了。
一旁为公主打扇的宫嬷嬷,蒲扇一顿,她自小在长公主身旁伺候,自是明白她所说意思,一脸惋惜之情,不言而喻,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