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啊唔。陵游一把抓住徐繁缕的手腕,想要挽留,可比之前更加猛烈的痛楚瞬间袭来,痛得陵游顷刻间,连话都说不完整,被褥之下,身体瞬间蜷缩一团。
你!因为痛意,陵游手上失了分寸力道,让徐繁缕不由攒了攒眉,看回头见陵游这般痛楚磨样,迟疑了半刻,终叹了口气,褪了鞋子,转身返回床榻,躺卧于被褥之上,然后将陵游颤抖不止的身形揽在了怀里。
陵游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徐繁缕,想要挣扎,可此时,他的力道在徐繁缕面前,完全微不足道。
我听说,我朝开元之际,始帝创立暗卫一营,历三朝之期,暗营暴乱,虽为先帝平息,亦未撤销暗营,可却也留有后手,可是在你们体内留了毒种?
徐繁缕淡淡的声音,似在陈述,也是在向陵游求解。前朝之乱,虽史书有所记载,可不过略略几笔,其后所言,皆是徐繁缕的猜测。
人心无控,若让人死心塌地,物控为上。
是!陵游应声,低弱无比。
可这以然足够让徐繁缕松口大气,棱山之际,我曾言喂你并蒂伴生果,并无虚言,如今你体内毒发,亦是好事,并蒂陪生果会在同一时段将你体内的毒物蚕食,只要你能挺过这一夜,此后便无需再受体内毒物控制。
陵游此时,痛若心扉,便是连手指的动弹也是无力,虽心中有喜,可如今这般情形,想要道谢,也非易事。
而徐繁缕所求,不过想在此刻分散陵游注意,减轻痛楚,亦非陵游的道谢。
还记得,你曾遗落于我处的玉佩?徐繁缕忽然章程已离去甚久,也该是和陵游透露些许有关玉佩之事了。
陵游猛然睁眼,望向徐繁缕。
若是借此玉佩寻出你的身世,你的爹娘,陵游可愿意?徐繁缕状似无意的问道,陵游自小便进暗卫营中,于爹娘并无多大概念,所以,她也不确定,当淮顺王寻来时,陵游是否愿意认祖归宗。
而到那时,他对其自身所受种种磨难,又作以何想,徐繁缕不确信,也不敢妄自猜测。
我,不知道!一波痛意消弭,陵游终于有了回话的力气,只是徐繁缕的问题,却让他罕见的有些迷茫了。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乍然被徐繁缕提及,脑中一片空白,倒是鲜见的有些无措起来。
待时候到了,你就会知道了!在此之前,你也可以慢慢思量一番。徐繁缕一点及止,并不再多透露,现在,先歇着吧!总有一日,你的玉佩,会亲手交还到你手上。到时,你便会明白。
到那一日,或许今日种种,恐皆为梦幻,她私心执陵游于棋子只为报仇之事,也定然瞒不住陵游,二者陌路,此局已定。
如今,她也只能为陵游多做一些,以示弥补。
夜长漫漫,二人一榻,是慰藉,亦是救赎。
天明暖阳未启,熬过一夜的陵游,痴望彼此相握的手,表情渐转柔和,他轻抽离手,掀被而起,将被褥轻盖于徐繁缕身上。
下得床榻,将面具掩上,转身越窗而去。
床榻之上,徐繁缕睁开眼帘,手指抚过身侧还未消散的暖意,神情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