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他们骑上马,走到一山头上,衡儿又回过头看看刚才那个战场,对黄药师说:我现在很有马致远词中那种感觉。黄药师听了,便念起来: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衡儿听得如痴如醉,对黄药师说:原来你念得这么好听的啊,你一定是学过的吧?黄药师于是说:我小时候什么都学过,我也很喜欢这些乐曲子,那时候我最喜欢就是吹哨了。衡儿听了瞪大眼睛,说:到了江南,你一定要吹给我听听啊。黄药师摇摇头,说:太长时间没有吹过,都可能吹不好了。衡儿便又要撤娇,黄药师看见只有点头答应了。
在那山岭间借宿一晚之后,第二黄药师和衡儿就骑着马向着东面方向直奔了。一路上,衡儿又慢慢恢复了心情,她又提到袁风,黄药师沉默不语。后来提到林戴天和日月,说到日月就是那个波斯人自己改的名字,衡儿就说到她也必须改一个汉人的名字才行,不然如何有人问到,一听姓氏就知道是金国的人的。衡儿问黄药师她也姓黄好不好,黄药师听了更是沉默了,因为他想到如果衡儿果真也随他姓黄,可能意思是想和他以兄妹相称了。
衡儿想不明白黄药师为什么有这个反应,她本来的意思还是想和黄药师名字都亲近一点的。衡儿想了想又问黄药师说:你是不是很喜欢马的啊?以前听你说过大黑的故事。黄药师听了,点了点头,说:马是很通人性的动物,而且对主人非常忠心,你见惯了世人那些自私和庸俗,自然就会对马有好感。衡儿听了,就说:那我就姓马吧,叫马衡。她说完又觉得好像不好听,于是又说:还是叫冯衡吧,冯字与马不同,你可不要把我真当成马了。她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又狡猾地看着黄药师的表情。黄药师却没有去多想,只看着周围的景物和天空,说:嗯,冯衡,挺好听的。衡儿没有再说话,偷偷地在他背上划着字,黄药师没有在意。
就这样连续跑了两三个时辰,直到衡儿和马也跑累了,他们才下了马休息。干粮没有多少了吧?衡儿总能看穿黄药师的包裹。黄药师四下看了看,说:我们今晚也找一个小村子投宿,顺道洗个澡再补充点干粮吧。衡儿点了点头,黄药师想了想又说:袁风他说得对,这段时间真的太辛苦你了,到了江南之后,我一定会让你吃得好住得好的。衡儿想说其实她并不是需要这些,但又知道黄药师这样说出来的东西,一定是心里已经想了很久的了,既然这是黄药师的心愿,她也不说什么了。
用过午餐之后,他们又继续上路了,黄药师依旧不时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这可能是他从军多年养成的习惯吧。走着走着,他突然把速度减慢了,衡儿察觉到,便问他怎么了,黄药师让她坐稳,自己跳了下马。衡儿知道一定又有些什么问题了,也想下马看看,但看见黄药师这样凝重,就不多说了。
片刻后,黄药师转过头对衡儿说:这里有问题,可能是一些比如老鼠的小动物大量繁殖,你看。黄药师拨出一个小树头给衡儿看,又说:刚才我就发觉一路上什么植物都没有了,一址觉得奇怪,现在才发觉这里不是没有植物,是全被啃光了。衡儿看了看那个小树头,果然有被啃过的痕迹,她这下才注意到,放眼望去。不知道还没什么,现在这么一看,真是太奇怪了,映入视野灰茫茫的一片,完全没有一点绿色。怎么回事了?衡儿甚至有点恐惧,又说:是什么小动物能有这么大的能耐。黄药师顿了顿,他也觉得这不寻常,这漫山遍野的完全没有一棵植物,什么小动物能这么猖獗的呢?衡儿又继续问:如果真是什么小动物去做的话,那这里生活着的人呢?他们都逃走了吗?黄药师听了,又想到这些可能是人为的,但人怎么会把这漫山遍野的草木都除掉了呢?竟然有疑问,我们就去查个究竟。
衡儿说着,他们骑着的那匹马突然惊慌起来,低声嘶叫着很不安的样子。黄药师也有种莫明的不安,因为这样的环境很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了。衡儿看见马这样子,说:它可能知道这里没有它的粮食吧。然后又向着黄药师说:你发现这种情况后我们走了多远的路了?黄药师顿了顿,说:我发现不妥到现在,都走了几里路了。衡儿想了想,说:几里路开始发现,我就算十里吧,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都没法子的话,骑上马往回跑,一刻钟就能离开这里了,可以放心去了。黄药师点了点头,又说:你没有什么事不要下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