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黄药师一边用耳朵守住衡儿的房间,一边继续练功,运功把上次剩余的毒性排出体外。正如衡儿的计算,这一夜平安地度过了。第二天,衡儿便带着黄药师,为了保持他们大人的身份,也为了一探这个瘟疫的情况,他们要调查一下。那个保长便又带着几个人跟住他们,介绍一下他们村和瘟疫的情况。
开始的时候,衡儿因为可以冒充大人,又能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很开心的,但当她真正了解到一些情况之后,就开心不下去了。因为从村头走到村尾,除了零星几个小孩,还有个别村妇之外,尽是孤寡老人,他们占了一大半。而且个个都皮黄骨瘦,而且很多都染了那个瘟疫,只趴守在破旧的小屋门口。看了这些,连黄药师都心生怜悯,衡儿更是难过得几乎要流出眼泪,这条村究竟怎么回事了?
当他们走到一间更为破旧不堪的小茅屋前,一个老人家突然倒在地上,抽搐起来。黄药师见状,马上冲上前想看看她的情况,但已经太迟了,老人口里流出一些淡黄色浆液,停止了呼吸。黄药师转头便问保长:他们究竟怎么了?那个保长看见黄药师的眼神,恐惧着回答:是是瘟疫,死了很多人了胡说!黄药师差点就发怒了,又忍住了继续说:瘟疫怎么先杀了年轻力壮的,然后才轮到年老体虚的呢?他这么一说,保长他们便奇怪地互相对望着。衡儿看出问题了,说:是充军!黄药师听了还是不太明白,保长便接过话题说:是啊,这些年战事连连,我们这些边境小村,本来是两丁择一的,后来变成了全丁充军,所有年轻的都已经被充军去了,现在剩下的孩子最大的不过十三四岁。于是媳妇的都走向县城了,剩下的不是老人就是孩子,我们村由本来的三千多人的大村,到现在只剩下数百人了黄药师想说些什么,但他留意到衡儿向他示意,于是不说话了。那个保长愣了愣又说:现在又来了瘟疫,使到我们本来还有为数不多的年轻人都陆续死去了衡儿便说:唉,国家有难,这也是我们不愿看到的啊。这一句话说出来让衡儿自己都难受,但为了当好这个大人,不引起他们的怀疑,她不得不这么说。跟着保长的几个人又习惯地处理了老人的尸体,把她背到村外挖个坑埋了。
在村子里走了大半个圈的时候,黄药师忍不住要看看其他人的病情,于是他便走近一位老人家要帮他把脉。那个老人家看见他很害怕,喃喃自语说着:死了,全部都死了,我的儿啊保长走过来劝黄药师说:这个老头疯了的,大人还是找别人吧。黄药师没有理会他,认真地为老人把了把脉,果然是一样的病症。他心里不停地想着,虽然这显然不是什么瘟疫,但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全村的人都有一样的肠胃病。
差不多到中午时分了,他们一行又回来那个住宿的地方,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一边吃着饭,保长便问起衡儿了:大人打算什么时候走吗?小人好准备些特产相送。衡儿看了看保长的眼神,便说:快了,我们今晚就离开了。黄药师看了看衡儿,他明白衡儿又在想办法,于是也不插嘴了。那个保长听了,如释重担,旁边的几个跟随他的人都轻松多了。衡儿陪着笑,她已经掌握到具体的情况了,只想着办法如何把迷雾驱散。她知道这些人都知道情况,但又不想让黄药师抓住他们来拷问,于是便打算想办法揭穿他们之后再迫他们说出来。
当天晚上,衡儿和黄药师真的起程要走了,保长他们热情地送了他们很远的路,才放心地回去了。他们离开之后,不等衡儿开口,黄药师已经知道他们要回去看一看情况。于是他抱起了衡儿,运用小时候就练习好的垫脚轻功,趁着夜色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