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出山兮,
幽歌复款舞,
逶延青林兮,
言求桃花渚;
款舞复幽歌,
忽遘万顷湖,
欣欣合流兮,
止舞不复歌。
老渔人听了她的歌,由不得伤心起来,涕泪淋漓,但是她依旧漠然不动。一面她抱紧她情人吻之不已。后来黑尔勃郎倒不自在起来,向她说:
“涡堤孩,那老人悲伤得可怜,你不动心,我倒不忍心,让我们回去吧。”
她张开她碧蓝的妙眼很惊异的相着他,过了一歇,才慢吞吞含糊说道:
“果然你想我们一定要回去——也好!你说对就是我的对。不过那边老儿,一定要答应回去以后他再也不许拦住你告诉我森林里的故事,其余我倒不管。”
老人喊道:“好了,来罢!再不要说废话,来吧!”
同时他伸出他的手臂,隔着水预备接她。一面颠着头,似乎说“依你依你”。他的几卷白发乱糟糟一齐挂在他脸上,这副情形,又提起了黑尔勃郎森林里那颠头大白人。但是此时不管他,黑尔勃郎轻轻将涡堤孩抱在手里,涉过水来。老儿一见她便搂住涡堤孩的颈项接吻,很怜惜他。夹忙里老太太也赶了过来,也搂抱住她。老夫妻再也不呵她,尤其因为涡堤孩也是甜言蜜语哄得老人心花怒放,一场淘气就此了结。
但是宝贝找回来了,湖面上已经渐渐发亮;风雨也止了,小鸟在湿透的树枝上噪个不了。涡堤孩到了家,也不要旁的,只要黑尔勃郎讲他的冒险,老夫妻再也无法,也只好笑着由她。老太太把朝餐端出来,放在村背湖边的树下,大家一齐高高兴兴坐了下来——涡堤孩坐在黑尔勃郎足边的草上,因为她只肯坐在这里。于是黑尔勃郎开始讲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