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意识到，原来他找话题的能力真有这么差劲。

怪不得后面小姑娘啥也不发了。

他自省了问题后点点头，靠在座椅背上，轻声说道，“那我以后什么都给你发，除了吃了什么，有什么好玩的，也都发给你。”

“嗯，”许尧点点头，赶紧说道，“那我也是。”

程栩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总觉得陌生。

“尧尧，总觉得你现在没以前粘我了。”他这样说道，语气里似乎是有些惋惜。

以前总像个小话唠一样，有什么好玩的，都要发到他微信里。

许尧心虚地低下头。

她心想，我就是怕你觉得我太黏你了，对你有非分之想。

“那我以后也改正，”她这样说道。

许尧的小眼睛还红红的，眨巴眨巴看着程栩。

程栩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于是移开目光，继续吃荷包蛋。

戳着碗里的荷包蛋，他忽然也觉得有些辛酸。

但又不能在学生面前表现出来，只是故作若无其事地用筷子把金黄色焦边的荷包蛋撕开，一块一块塞进嘴里。

许尧就这样看着他。

明明和以前他下午吃水果，许尧在旁边坐着时候差不多情景。

程栩却觉得，又不一样。

她的目光太炙热了，烧得他耳朵都有点发烫，不过光线不太好，许尧也没看出来。

直到程栩去厕所把碗洗掉，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地红了耳朵，赶紧掬了一把冷水洗脸。

被小姑娘看到就不好了，她也不小了，会误会的。他这样想道。

最后要下楼的时候，许尧还凑上前去问他，“老师，我能送你回家吗？”

程栩说，“不需要，公交这个点还没停运呢。”

“可是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许尧小心翼翼地撇嘴道，“你一个人回家会遇到危险。”

程栩听完她的话，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叹了一口气，感叹道，“也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总觉得我弱不禁风。”

许尧对‘弱不禁风’这个词很赞同，她想起了操场上白色灯光下的程栩，似乎就是有些病态，有些脆弱的样子。

感觉那个时候只需要推他一下，他就会倒下一样。

最后程栩也没拗过她，硬是被她塞进车里送回了家。

最后只能坐在车上苦笑着，思考着到底是那一秒让许尧产生了他很需要照顾的错觉。

许尧把他送进了小区，把车停在他家楼下，看着他上楼。

他到家后，给许尧立即发了消息道，“进家门了。”

许尧火速回复：“好滴，老师拜拜。”

这才放心。

许尧刚放了手刹要起步，又接到了傅远之的电话。

于是又把手刹拉了上来。

“傅叔叔，”她礼貌地喊道，“我这里家长会已经开完了。”

“我知道了，”对面传来男人温和的声音，“尧尧，到家了吗？”

“还没有，刚刚出来，大概还要二十分钟到家。”许尧算了下时间。

傅远之说道，“辛苦你了，晚饭吃过没有？”

许尧顿了一下，说道，“我吃过了，炸酱面。”

“吃饱没有？饿的话让阿姨再给你做，”电话那头是关心的语气。

许尧说，“嗯，挺饱的。”

“这两天帮叔叔管一下雯雯，等叔叔出差回来安排你实习的事。”傅远之说，“你妈妈说了，你以后想做人力资源对吧？”

许尧点点头，说，“嗯，我打算研究生也读这个。”

“叔叔公司你去年就去过，今年给你换去人力资源部，你先试试，”电话那头这样说道，“以后能来接管公司最好。”

许尧笑着客气道，“以后我给雯雯当秘书都行。”

对方的声音顿了一下，几秒后说，“叔叔怎么可能让你给那个臭丫头当秘书。”

傅远之又和她聊了一会家常，就叮嘱她早点睡觉，然后挂了。

她这才从程栩的小区开出来，驶入灯火通明的街道。

程栩的小区有些老旧，不过旁边很热闹，是一些大排档。

她一路开着窗，人声鼎沸的，吃喝的香味辣味都飘了进来，勾起了她肚子里的馋虫。

许尧想了想，把车停在路边，在小摊位上点了个凉皮，坐在车里吃。

街道上还有晚间出来逛马路的年轻人，有很多骑着车子的情侣，还有奔波的外卖小哥。四周是老板娘的吆喝声，醉酒的人们的欢呼声。

油光灿灿的凉皮在夜色下显得还挺诱人，她也有些饿了，把它吃了个空，刮干净了才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