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身世,送嫁!(2 / 2)

可当看到颜锦墨一脸病态,就连走路都得人扶,来到牢房的时候,我不由心生畏惧了。倘若没有发生断袖之事儿,颜锦墨也会是一个好皇帝,之前我这样认为,如今我也是这样认为。

蔡奇在他旁边指使着小太监们好生伺候着,就连龙椅都搬入了牢房,狱卒将我的牢房门打开,龙椅就摆在板床正前方,颜锦墨被扶着坐了下来,而后他摇摇手对蔡奇道:“都下去,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得入内。”

“是。”蔡奇临走前看了眼我,后带着一群人都下去了。

我下跪:“民妇叩见皇上。”

“民妇?”颜锦墨转眸看向我,满脸是屑然,口吻甚是不好:“倒是与朕说说,你嫁与谁人了,自称民妇。”

我匍匐在地上,心中虽是很畏惧,却还是十分恭敬道:“民妇早先与佩亲王私定终身,民妇早已是佩亲王的人,故如此自称。如今,皇上您将民妇的命运改变,远嫁泽瑞国,民妇也并无怨言,即将成为泽瑞国新皇的人,早些自称妇也是应该的。”及早就将自己定为颜沛锦的人,自是这般自称,我倒也不忌讳。他说我不贞也好,说我放荡也好,总之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了。任你如何编排如何鄙夷,打死改不了。

“好个‘早先和佩亲王私定终身’,好个‘远嫁泽瑞国’,你倒是很镇定,完全不怕朕不会置你于死地。”

怕,我怎么不怕呢?我怕的要死,我怕再也见不到颜沛锦,再也没有机会和楚政君说上一句话,给他一个交代。我怕娘亲以泪洗面,怕到爹爹白发再起,更怕步家就此走上一条黑暗之路。

我从来都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怎么可能不怕呢?只是事到临头,怕已经到了麻木地步,才能够如此镇定的面对他罢了:“民妇的命是皇上的,民妇怕也无用,只等皇上处置。”

“如今,朕算是彻底看出了你这个女人的特别之处。”他声音有些沙哑,却不影响音质。如今我已到了这般地步,却还想着他的声音,真是死性不改。“民妇只不过草芥一般的人,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我自己都不曾发现过自己的特别之处在哪儿,颜沛锦和楚政君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哪点,由此我有些好奇。但,我不希望颜锦墨说出我在他眼中的特别之处。

他哼笑一声,那龙袍加身的尊贵气势不容小觑,他如腾龙一般站立在这冷冰冰的牢房中,显得十分的格格不入。那不正常的白皙之肤上有一双深邃的眸,他的黑瞳直逼向我,闪烁着奇异的光泽,似是冰冷又似嘲讽:“无特别之处?无特别之处怎会引得两个男人为你弃江山于不顾,弃皇室于不顾?一个不惜舍去国土来娶你为后?一个如今宁愿放弃‘佩亲王’这个身份,保你一命!你却还说你没有特别之处,你却还说一切都是巧合纯属意外吗?”

楚政君……舍弃五个城池,早先我便感动不已,恨不能去抽楚政君一番,让他改变主意。可,他的意志是无人能够改变的。颜沛锦,先放弃争回皇位,如今又为了我放弃佩亲王,我心下一沉,一股子酸疼在心中翻滚,让我煞是难受。

一个二个为我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的女人付出如此多,会让我无地自处,会让我畏缩的选择逃避的。我害怕,害怕面对他们,就算下地府,我也害怕担心。

“如今,无言以对了吗?步子卿!”颜锦墨嘲讽般的说着:“就连朕……那日在客栈,你虽是素雅装扮,却如出尘的天仙一般,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眼前。可当怀疑被你抹杀后,我却对你……你的特别之处,也就是你的胆子了吧,你这种要死不活的性子,真够折磨人的!”他说到最后,竟是一种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咬死我似得。

后面的话,对听者的我来说,完全没有明白,他说的语无伦次啊,我是个正常人,听不懂不正常人说的不正常的话。

“断袖,多么遥远的两个字,竟会发生在朕的身上。”他自嘲的说着:“若非看到你看那种□□,朕也不会去尝试……继而,沉溺在那种□□的情爱之中。”

其实,一切都还是跟我有关,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民妇求皇上您莫再说了。”

“怎么,自责了?后悔了?早先你若对朕坦白……朕必然不会将你的身份揭穿,也不会造成今日之局。”

说得很轻巧,当时的二皇子您的气势多么的宏伟啊,似是要将我的身份彻底查清,若非那场戏您指不定就可以让步家提早走上那条黑暗之路。

“民妇迫不得已,为了步家民妇不得不这么做。”

他有些吃力的起身,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移动了两步,背着身子负手而站,“朕,多么希望回到过去,虽然那时对你这个‘黄毛小子’很是鄙夷,但大家都想拉拢你……因为你背后的势力。”

他,至今讲的还是势力,他在乎的还是个人利益。

如果,颜沛锦如今这样跟我说,我想我还是会伤心,会难过。不过转念一想,如今颜沛锦绝对不会这样说了。他能够放弃一切荣华富贵,只求救我一命,如此难得的情意,已经值得我信任值得我托付。

可……我这个将要没有未来的人,却只能一辈子欠他们了。

“更可笑的是……竟让朕知道了一个十分久远的真相。”他低低的言语,我只听到了个大概,完全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你起来吧。”他道。

我从地上起来,看着他,道:“皇上,只求您给民妇一个痛快,倘若您还是按照旨意来将我嫁入泽瑞国,那么请求您放了民妇;倘若您不愿放过民妇,民妇只求您放过步家,一切罪名由民妇承担,求您速取了民妇的命就是。”

“呵呵……”他凄惨一笑,这笑怪}人,让人不舒服:“朕要那五块城池,朕要国土,所以你必须嫁。但在嫁之前你还是老实的待在这里,等做你的新娘。”说完这冷冰冰的话语,他猛地咳嗽起来,看着这个被病魔折磨的人,我心突然就软了下来,想要前去给他拍拍背,走了两步还是停了下来。心软的毛病随了爹爹真是不好。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一番,不再看他。

他回身看了眼我,便扶着牢房墙壁出去了……

他不要我死,他要我嫁给楚政君。可我不理解的是,他为什么不放我出去?难道他要羞辱楚政君,让天下人都知道楚政君娶的女人是一个香宛国的囚犯?

如此,我只能说:颜锦墨,你很幼稚。

我能离开天牢的时候,是我该出嫁的时候。

在天牢,宫中嬷嬷就将我的装扮收拾妥当,给我盖上了盖头,从天牢出来上了马车,都不曾看过外界一眼,只是感受着阳光,感受着外面的空气。

颜锦墨让颜沛锦为我送“嫁”,得知这个消息时,我心就如被刀一下一下的割着,疼痛难忍。当马车行至京城城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楚政君……那一刻,我的心又似被撒上了盐,痛到眼泪直往下掉。

楚政君带领着他的军队,将城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了。

正不解楚政君这架势为何如此带有杀气时,才发现送“嫁”的颜沛锦身着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在马车一边缓行。楚政君也正是一身喜服,骑在白色战马之上……他这架势似乎是来打仗而非来娶亲的。

两个新郎?原来,颜沛锦并不是送嫁,而是迎亲。楚政君本是来娶亲,如今变成了来抢亲的……

顿时,我明白了颜锦墨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