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想到客厅里还亮着灯。

封心姌下了最后一级台阶，有些意外。

霍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还是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似乎在闭目养神。

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睛。

封心姌下意识蹙了蹙眉。

霍筝深邃的眸子微微闪了一下。

时间过去太久了，谁也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彼此相顾无言。

封心姌无意识地攒紧了手指。

最终，是霍筝打破了这份沉默。

“心姌，好久不见。”

封心姌有片刻的失神，轻轻应了声。

“是好久不见。”

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我。

记得我的样子，记得我的名字。

封心姌想，过去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喊她的名字。

时隔五年，没想到他是知道自己叫什么的。

霍筝淡淡问道：“顾小姐已经休息了？”

“嗯。”封心姌往厨房走去，找了个干净的杯子倒满水。

霍筝的视线追随着她。

“你还没有休息？”

“我下来倒杯水。”她捧着水杯走了回来，抬眼看了他一下。

“没想到你还没走。”

“我受阿笙嘱托过来帮忙，不太放心一声不响地离开。”

“哦。”她淡淡应了声，“那现在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霍筝闻言，深邃的眸子定格在她的脸上，眸光有些明灭不清。

“你很希望我走？”

封心姌狠狠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扯了扯嘴角。

“哪儿的话，只是这么晚了，我和顾眠都休息了，你留在这里不方便。”

“是吗？”

他的语气分辨不出情绪。

封心姌想，他比以前要更难懂了。

但不管怎么样，反正她都是看不清这个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从来都没有清楚过。

但是她觉得，那已经都不重要了。

是的，不重要了。

封心姌暗暗深呼吸了一下，对他微笑。

“霍先生，我就不留你了。”

霍先生？

这样生疏的称呼，让霍筝的眸光微微眯了眯。

五年不见，她对自己都这么客气了么？

一点儿也不像那个对他死缠烂打，笑脸相迎的人。

霍筝忽然站了起来，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西装。

封心姌继续看着他微笑，“慢走。”

霍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走向门口。

封心姌看着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又带上门，落了锁。

直到这一刻，她才猛然舒了口气。

刚才面对他的时候，她浑身都是紧绷着的，半点也没有放松过。

就好像在面对一个强大的敌人，她没有能力战胜。

这种危机感，让她只能尽全力撑起一个防护网。

至少在没有真正交锋的时候，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的破绽和脆弱。

封心姌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觉得自己的双腿恢复了知觉，才关了灯一步一步上楼。

她垂着眼，始终有些出神。

为什么又要见到他呢？

明知道他是霍笙的哥哥，但她了解下来，他和霍笙向来都是各自生活的。

一年到头都很少有见面的时候。

封心姌一直都想着，即便跟霍笙是朋友，一直在关注着顾眠，是可以完全避开他的。

没想到，还是见了面……

这么突然，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