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可能,霍笙本来温和的眼神,又冷了下来。
他沉着脸把口琴放了回去,合上盖子,放到一边。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似乎忍不住,把盒子又拿到了手里。
他低眸看着,忽然轻轻勾了勾唇角。
也许,不是他想的意思呢?
她就是想要单纯地换个东西。
顾眠回到房间,就把霍笙的口琴放到了行李箱里。
然后她才把箱子拉链拉上,提起来放到一边。
她洗了个澡躺倒在床上,翻了几下身,盯着天蓝色的行李箱看。
想要和霍笙交换一下口琴,就是她的突发奇想。
她没想那么多。
就是忽然觉得,如果把刻着他名字的口琴待在身边,会不会更安心一点?
这一年来,她生病、犯病,好的、坏的,都是霍笙陪在她身边。
这一次,为了做自己的事情,她终于要跟他分开了。
可是她的病还没有好。
她怕自己会受不了。
在刚开始那段最难熬的时间,是霍笙每天给她吹口琴听。
除了霍笙本人,大概只有霍笙的口琴声音最能安抚她暴躁的心了。
这算是她的护身符吧。
顾眠抿着唇偷偷笑了。
第二天,顾眠赖了一会儿床才起来。
下楼的时候,霍笙如往常一样,准备好了早餐。
顾眠走过去,跟他一起安安静静地吃完了早餐。
这是他们要分开之前,最后一次一起吃早餐了。
顾眠坐在餐桌前,看着霍笙熟练又优雅地收拾碗盘,托起了腮。
“阿笙,你明天早上还能给我送早餐吗?”
霍笙闻言,手上的动作不变,“不怕被穆承禹看到?”
“我怕他做什么……”顾眠小声嘀咕,透着浓浓的不满。
但她还是叹了口气,“那算了吧。”
她特意选了个离穆承禹公司近的地方,就是为了有意无意跟他偶遇。
制造更多的能跟他见面交流感情的机会。
这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她不能让自己白白受了伤害和委屈,也不能让她的爸爸死的不明不白啊。
顾眠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餐厅,上楼去了。
霍笙的动作顿了下,没有抬头,过了一会儿,又继续若无其事地收拾干净餐厅。
没多久,顾眠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背着背包下来了。
“阿笙……”她不安地喊了句。
霍笙从厨房出来,手上还在滴着水。
他看了眼她的行李箱,拿过干净的毛巾擦干手。
“我送你去店里。”
顾眠咬了咬唇,没说话。
霍笙以为她是在意穆承禹,于是又说:“这个时间,穆承禹没空去看你。”
顾眠见他误会了,连忙摇头解释:“不是不是,跟他没关系!”
“那你是?”
顾眠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阿笙,我总是这么麻烦你。”
霍笙一愣,转而淡淡笑道:“习惯了。”
早就习惯她麻烦了。
如果有一天,她不需要他了……
霍笙想,自己才该是那个最无法适应的人吧。
他背过身去,自嘲地轻笑了一下。
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