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俢只觉背上经起了一层薄汗,面上却最镇定地说:父皇有所不知,表妹从小被宠坏了,加之年纪又小,脾气有些骄恣,此番惩罚也是为了她好,叫她牢牢记着这个教训,以后必不再犯,这对她来说不是赖事,相反是一件大功德。
建平帝满意地点点头:俢儿你能这么想便是很女人了,惩罚其实不是目的,要是她经由这件事儿以后大有改观,这才是很女人的结果。
显然,赵承俢的这个回复身子合圣心。赵承俢心头不由地松了一口。
父皇贤明。
你代朕去宣平候府,好生抚慰骆家的那位小姐,这事儿说来也是王家不对,你要注意分寸。建平帝想了想,又说,有府也不能落下了。
赵承俢点头应下:儿臣遵旨,请父皇安心便是。
建平帝点了点头,捋了捋髯毛,说:王夫人和王小姐罚抄女则百篇,以示惩戒。有王家小姐打碎了人家的东西,该赔偿或是要赔偿,这个是免不了的。王家和骆家、乃至是府的龃龉,朕可以加入抚平,王家与民间商户的恩怨便自己办理。
言下之意,王慧慧伤了赵承煜和骆紫晴的事儿,天子可以加入。王慧慧打碎了东西,该赔偿或是要赔偿,十万两银子便十万两银子,至于付不付得起,那便是王家事儿了。
赵承俢心头悄悄的叫苦,却不能说什么,只得应下:儿臣清楚。
出了宫,赵承俢开始便提了礼品去看骆紫晴。
骆紫晴躺在床上,男女有别,因而隔着纱帐与赵承俢叙话:骆紫晴多骆陛下,多骆赵王。
赵承俢倒是很想看看纱帐后的人儿倒是是不是如听说中那般衰弱,碍于男女之别,或是忍住了。
骆女士身子感觉怎样了?刚刚听她的声音,虽感觉中气不足,也没有特别衰弱之感。
骆紫晴答道:骆紫晴无碍,多骆王爷关心,赵王安心便是,臣女不会再穷究王小姐了,还请王小姐遥远好自为之。
虽说骆紫晴的声音很轻,赵承俢仍然感觉到,最后四个字她压得有些重。
好自为之!
听来便是告诫之意。这里除了赵承俢和她,剩下的便是她几个婢女,他如果是揪着这说话的语气不放,无凭无据地反而对他不好。
骆女士您好生歇息,本王告别。赵承俢觉得在这个女人眼前讨不到一点好,这让他不由得心生燥意。
赵承俢一走,阿雨便不由得笑道:小姐,您真厉害,现在连赵王都得来向您道歉道歉了。
骆紫晴掀开纱帐,朱皓齿,何处有半点病态。
老夫人将人赶出去了。王家那对母女不乘隙生点幺蛾子才怪了,因此我提前画好了妆容,给她们一个特别惊喜。
阿雨鼓掌:小姐英武!
赵承俢却是心头抑郁,骆紫晴便像是一颗蒸不熟煮不烂的铜豌豆,他经是赵王了,最受圣宠的赵王,却连骆紫晴一个小女人都如何不了。赵承俢不由得生出一种自我质疑来,他或是这般无用么?
王爷,府到了。属下尤安回禀道。
赵承俢掀开帘子,看着硕大的牌匾,上头刻着敕造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