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婉婉垂眸思量长慧树的话,心中淡淡地浮起忧伤来。
可是我与他绝无可能,他会杀我。
长慧树抚摸的动作一顿,感受到了身前人儿的伤心,缓缓道:你很努力了,也许白恒的出现是另一个选择。
墨婉婉摇头,半晌才道:我不知道,我若喜欢一个人,便是死心塌地,也许等我再一次见到他,我便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只是我既期待遇到他,又希望再也别见到他。
她抬起巴掌大的小脸,眼里蒙上一层水雾,语气里是向亲近之人的撒娇:树奶奶,我的内心好矛盾啊。
长慧树是这个世界最智慧的存在,即便是这样的存在,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墨婉婉了。
感情的事,若旁人插手就能让深陷情迷的人放下的话,那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问情为何物?
情,不就是让人舍不得,抛不开,既引人发恨又使人恨而不得的吗?
傻孩子,吾相信你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你要听从自己的心,万不能委屈了自己。
此时此刻,长慧树真希望自己能早点幻化人形,这样就可以抱住这个孩子,给予她人体的温暖,而不是冰凉的树枝。
墨婉婉松开抱住树干的双手,望着长慧树时,双眼圆了圆,表现得略显吃惊道:原来树奶奶对情爱也有这么深刻的感悟呀。
方才还伤心呢,怎么转眼就皮起来了。
长慧树用树条轻轻抽了她一记:臭丫头,你这是瞧不起吾?
墨婉婉灿烂地笑了笑,再次振作起精神,就开始在生谷里上飞下蹿地翻找东西,折腾完已是傍晚。
商队的大伙又接连喝了两日的素粥,终于伤势好转得差不多了,墨婉婉从白恒的表现中看出他们准备要启程离开了。
她明白时间不等人,还有一个病重的老母亲等着她治愈呢。
这日,她送去可口的美食来到长慧树的面前。
将食物交给长慧树,就只是静静地看着长慧树进食,难得安静地像只乖巧的小鸡,垂头丧脑,没说一句话。
长慧树吃完后夸了一遍今日的饭菜,墨婉婉听到她的声音眼泪就夺眶而出,咬了咬唇,也不再矫情,撒腿冲上去抱在长慧树的森然枝干上,小脑袋埋进阴影里。
长慧树感受到树干的褶皱里被什么东西沾湿了,不由紧张地哄道:怎么了,婉婉?有什么难事都可以跟树奶奶说,树奶奶帮你解决。
见她还是狠命地哭,长慧树半猜半疑道:难道是谁为难你了?没事,树奶奶替你出气。
墨婉婉抹了把泪水,哽咽道:谁还欺负的了我呢,只是,只是这次我找到了机会,决定要离开了,现在又好舍不得你。
她前世是孤儿,没有感受过亲人的陪伴,除了笙榕在梦境中给了她一次属于家人的温暖,这两年长慧树奶奶就像她亲奶奶一样,被她认作了至亲。
长慧树最近已经感觉到她要离开了,只是得知的时候,还是惊讶竟然这么快就要走了。
她也有点不舍道:这两年吾是看着你成长的,你刚开始来吾这的时候,还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姑娘,现在长得也愈发的水灵了。不要轻易掉眼泪,要坚强,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