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比一记闷锤敲得人惊醒。
趁他沉迷,拼尽全力地挣脱逃出,白霁溪惊慌下床,想拎起包就走,但找了一圈没能找着自己的包,转而去开门,握住门柄用上再大的力也没能扭的动,身后,他解释:“门从外面锁了。”她听了,没有转身,固执地握着门柄。
小云团像是一分一分地绷紧。
明知此时的她一碰就炸,陆淮深直接就拦腰抱起,她果然炸了开,反手击中他下颚,他紧紧地制着她,想抱回床上去,她才一沾被褥立刻挣扎着起身,气急败坏,光线晦暗里那杏眸漾了水光,“陆淮深!你想做什么?!”
小姑娘气的急起来,也拨得他心头颤动。
阿霁失忆太久,既然她能回想起那张画,那这一整幢公馆,一定能够勾起她更多的回忆。
于是整理她衣襟,“我已经和阿霁的上司联系过,替阿霁请了假,我看过,阿霁接手的那案子会有点复杂。”
他的这一个动作,他的低眉浅笑,小姑娘怔了怔。
灯光倾泻晕着他的手骨轮廓,她低着眸凝视,像临近了羊脂玉,隐隐觉出一点玉质的柔泽,听他说:“伯父伯母那,阿霁更不需担心,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回京都。”
房门果然是从外锁住,因为随他话音落下,门外开门作响,就见老管家伫在门外,一手托着餐盘,交给陆淮深。
老人家走后,她有些失神。
窗纱上日影不在,台灯暗暗的勾出年轻医生的侧影,芝兰颀长,她不动声色地,故作柔顺的等待他布置碗筷。
这房间里,柜子上陈列的发卡,手帕,她一觉醒来,依稀有了印象,那些应该是她很小时候的物件,回忆起当回国来上班的那段日子,每一天,被他纠缠,被他跟踪,他的反侦察技巧,脾性的温然与细致,那每一日她过的胆战惊心。
以至她至今觉得,这一类人尤其危险,样貌上偏偏又极具欺骗性。
梦里的情形她记得不清了,尽管有无数的困惑,但她下定了决心,下一步她应该找到手机,逃离他。
夜晚的十二点整。
夜色朦胧里惟有老式座钟的钟摆,自动地敲出“铛”的一声。
又“铛”的一声,穿透地板回荡在地下的暗室里。
而暗室,足以封闭住任何动静,哪怕陆博喊的嗓声哑透,没有了力气,黑色的布料又缠着眼睛,他能感受到的,只知道有条粗绳,将他从头到脚地捆在椅凳上。
他试过起身,整个人一下连带椅凳地往前跌倒,再不能起来,等到终于来了人扶他,他要缓好一会,才能慢慢地回过神。
这边,令人扶了他起来,老管家转身又让人拎来漆黑的皮箱。
那箱子不大,装着的尽是手术器械,老人家看向身旁,笑唤:“小少爷。”携着多余的人再退了出去,于是潮气寒冷,陆博打了个颤,终于明白,几乎不由得生出一身的冷汗:“陆,陆淮深?!”
屋子一片沉寂。
陆博歇斯底里,爆出的粗口没坚持一会,手上剧痛。
他原本有只手受了伤,血肉模糊,刚作好处理便被抓回来,到现在,他另一只完好的手又被划伤。
这次,却不知为什么,那刀,只沿着他掌心轮廓划了一圈。
那手术刀薄而稳,轻而易举地划出漂亮的血线,一珠珠的血渗出血线来,陆淮深轻搁下手术刀,用器皿装盛对方滴落的血,积攒了一定毫升,将它放进对方的西装口袋,“这地下室没有水。”不慌摘取手套,他行至桌前,扶着桌在桌面轻轻敲了敲,“所以这三瓶血,应该够你支撑两天。”
走近了陆博,声清淡微扬。
“你最好不要休克。”
当陆淮深出了地下室,被门外的老管家等的正着,老人有点唏嘘,陆博作的恶太多,只是犯的那些事一并让陆四给揽去了,陆四是想着反正自己坐着牢,左右逃不出去,不能再赔上儿子。
幸好……
像是小少爷,自小被白家的那小丫头管束着,从来有分寸。
正在欣慰,小少爷的声音蓦然低低泛起:“明天早上,我去购买食材。”老人家怔了怔,庭院的地灯莹白,见小少爷如是自语,念得轻,存着疼宠:“今天晚上我做的菜,阿霁没吃多少,可能是食材不新鲜,她不喜欢。”
管家嘴角立刻动了,可稍作犹豫,选择噤了声。
厨房里的食材是他亲自把控,不可能不新鲜,再者,小少爷的厨艺他是有见证过,放在以前,白家小丫头那简直喜欢的不得了。
听少爷又呢喃:“她看着我的次数也比昨天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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