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太医欲言又止,干枯的手摸了摸发白的胡子,面露难色。
黎公主面色红润,模样安详,看着就像是寻常的入睡一般,只怪老臣医术不精,一时间竟不知这黎公主究竟出了何事。
荀太医惭愧道:帝君还是速请落葵神医前来给黎公主诊治吧
不必请落葵了,想来她中的是睡涎香。帝玄爔听着他的描述,笃定道。
若是这睡涎香,那还真是再熟悉不过了,一种霸道又阴险的毒,他跟司徒仁靳早年间师出同门,司徒仁靳懂的他更加不可能不懂了。
外人只知道睡涎香这种毒阴狠霸道,以为中了便是药石无医死路一条,却不知其实解毒的方法却简单得很,睡涎香,顾名思义,只能通过燃香的方式释放毒气,只要找到那炉睡涎香,取一些香灰兑水给她喝下去,也就没事了。
荀太医恍然大悟,一把老骨头不停的嚷嚷着自己医术不精,如何如何惭愧,多谢帝君指点云云。
帝玄爔摆摆手,命他们好生照料司徒仁靳夫妇后,牵着洛泱头也不回的走了。
宫里接二连三的出了这样的事,南长黎多次遇刺,隐患未除,司徒仁靳身负重伤,得养一段期间,是以原本定在月尾的婚宴又不得不往后推迟了一些。
司徒仁靳和南长黎成不了亲,洛泱便以此为由,也一并把她和帝玄爔的婚宴给推迟了,帝玄爔虽气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在这方面,他其实是最没话语权的那个。
最后经过敷衍至极的商量,帝玄爔单方面宣布,经他一卦,腊月二十八那日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良辰吉日,宜嫁宜娶,提议他和洛泱的婚礼、司徒仁靳和南长黎的婚礼,都安排在那一天。
司徒仁靳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直言:各凭本事成亲,某些人没搞定帝后,就别想着蹭婚。
帝玄爔脸都黑了,偏生还被他戳中了心事反驳不得,最后只能咬牙切齿的用帝君的身份仗势欺人,圣旨一下昭告天下两桩婚事安排在同一日。
能同帝后在同一日举行大婚,其实是至高无上的尊崇,帝玄爔满足自己私心的同时,还给足了南疆王室面子。
言归正传,自从出了上次睡涎香的事件后,宫里对南长黎的保护越发的紧密,护卫已经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司徒仁靳更是不顾旁人的眼光,不顾南长异的反对,直接住在了南长黎的寝殿里寸步不离的保护,当然,两人谨守规矩,并没有同塌而眠,他只是去做守门员,住的是偏殿。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平静的过去,一切都风平浪静的,眼看着三天后便是婚期了,却没想到幺蛾子会再次来临。
婚期前三日的三更时分,偌大的帝宫灯火通明,人心惶惶,似有一场暴风雪要来临,无形中增添了一抹凝重的气氛。
包括落葵神医在内的一众医者齐聚梨宫,侍女们端着热水瓢盆出入频繁,整座帝宫被重兵把守,守卫里三层外三层,防卫得滴水不漏。
尽管帝宫里头试图封锁消息,但人多口杂,南疆黎公主病状怪异,落葵神医束手无策,公主危在旦夕的消息仍是不胫而走。
落葵,她如何了?帝玄爔看向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南长黎,她似丢了魂似的睁着眼,空洞的望着前方。
落葵看见并肩而来的一双璧人,凝重的摇了摇头,是落葵道行浅了,这种症状落葵闻所未闻,暂时没有法子。
南长异也在场,听见这话,登时就怒上心头。
什么叫暂时没有法子,北琅花这么多银子,就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本王可警告你们,黎儿可是在你们这出事的,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南疆定不会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