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两年前还是如今,洛泱都是第一次出席北琅帝宫的宫宴,也算是第一回正式在宫里头以帝后的身份露面,按帝玄爔的说法,她这个帝后代表着北琅的国体门面,是以那男人特别叮嘱宫人,定要好好的给她妆办一番。
沐浴更衣梳妆,一系列繁杂的程序下来,便耽搁了不少时辰,是以宫宴开始时她才姗姗来迟。
今日并非上朝,帝玄爔褪去了严肃的朝服,身着一袭月牙白滚金边缎袍,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头系着一块羊脂白玉,同墨发间的玉簪一道衬得他皮肤雪白,越发温润和清贵了几分。
他端坐主座上,举手投足间都是修养和气度,无不彰显了其与生俱来的王胄贵气,引来了席下女眷频频的侧目和议论。
忽而,席间交谈声倏止,大门处轻微响动,传来宫人尖利的声音,帝后驾到
场面倏地一静,所有人皆下意识的正襟危坐,却又忍不住探头望向门扉的方向看,皆想一睹昏睡了两年地位却依旧无可撼动的北琅帝后的风采。
端坐在主座的帝玄爔心里虽有着同样的期待,但面色还算平静,直到眸中忽然撞入了一抹紫色的身影,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瞳孔猛的一缩。
迎面走来的人儿,一袭尊贵的绛紫凤舞九天抹胸长裙,精心点缀的淡紫色海棠花在胸前缓缓绽放,外面罩着一层浅色的薄丝蚕锦细纹罗纱,衬得柳腰盈盈一握。
那领口处和腰带上,绣着几粒晶莹的北海珍珠,雪白的珠子一粒粒点缀在梦幻紫曳地的裙摆上,脚踩一双绣工精致的软底月牙白细罗宫纱锦缎缎面鞋,不得不说,整身行头都适配极了。
佳人缓缓走近,众人只见她头上并无过多的钗饰,甚至可以说有些简陋,却偏生让人移不开一丁点目光。
长如绸缎的墨发只松散的挽了一个髻,发间斜斜的插着一根月牙白吐翠凤凰吊钗,额际的红莲处,坠着一枚弯弯玉月,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了她空灵圣洁的气质。
耳挂苍山碧玉坠,因着洛泱本就肤色雪白,五官绝美,略施粉黛后,再这么一衬,越发显得她高贵而俏皮,灵动不失妩媚,仿佛是一个遗落在凡尘的仙子。
她目不斜视,不疾不徐的走过长长的红毯,直至站到殿前时,寂静无声的现场这才有了一丁点的议论声响。
众人因着北琅帝后的倾城之姿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望着眼前那抹紫色的倩影,一时间男子痴迷女子嫉恨,心道怪不得昏迷不醒两年,也能让帝君心甘情愿的为她守身如玉,果然是个妖精转世。
正感慨间,便见端坐在主座上的帝君忽然一拂衣摆,竟亲自走下殿来迎接她,宠溺程度再次颠覆了众人的认知。
一身月牙袍的帝君亲手牵过一袭绛紫裙的帝后,男俊女翘,仿佛壁画里走出来的一双璧人携手缓缓的往最高位而去,这一幕看得底下的众人面色各异。
南疆公主南长黎眸中闪烁着嫉妒的光芒,裙摆被她无意识的抓皱了好几处,傲娇的轻哼了一声。
神医落葵执起杯盏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头微呛,水汽顿时氤氲了眼眸,遮住了眸底浓浓的异色。
同在席间的暝月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肉里,两年了,这个女人依旧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洛泱早已习惯了这样万众瞩目的场合,是以她并不知道周围的人此时的诸多想法,也无暇顾及。
因为身旁牵着她的男人忽然靠近她,用耳鬓厮磨的音量咬牙切齿地说道,谁命你穿成这样过来的?
这衣领口还帝玄爔暗骂了声,眸色不自觉暗了暗。
她此时这副美而不自知的模样,让帝玄爔暗自咬碎一口银牙,恨不得原地挖个洞把她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