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后,顾西楼顺路将她送到教学楼下。
明月,辛苦了,下回你备餐时,我负责打下手。
顾明月皮笑肉不笑,怎敢劳您大驾。还想有下回?顾西楼,你想多了。
看着她消失在楼梯走廊,顾西楼倚着车门兀自浅笑,有趣,有趣,确实是有趣。
教学楼的不远处传来一阵汽笛声。
西楼?
顾西楼闻言转身,云重明一身正装和蔼可亲,旁边是面无表情的云修。
他笑得清雅有礼,云叔。
还未等到云重明回应,云修径直走到他身前,顾西楼,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明月,我都不会让你得逞。俊眸斜睨,你不配。
轻笑两声,顾西楼似是深有同感,云公子这前半句说得没错,我本就对明月有企图,这无可厚非。狐狸眼尾微微上扬,可要说这配不配的问题,那就是我和明月两个人的事情,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
轻轻捋了捋衣袖,明月高中三年感情深厚的同班同学?还是?暗恋她却一直与她称兄道弟的云家三公子?轻悠悠地笑出声,哦,不对,你前不久在大庭广众之下表了白,如今算是明恋,可云三少。他云淡风轻地扫了对方一眼,顾植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儿?明月生死垂危之际你又在哪儿?
顾植出事当晚,云家表面一团祥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众人都说云重明公私分明,清正严明,即使是多年挚友犯了错,也不会顾及私情,该怎么办事就怎么办事,从不落人口舌。可谁又能知道,自顾植案子发生后的整整一个月,有一个人被捆缚禁足于云家书房,任凭他怎么嘶吼,如何逃脱,都走不出云家一步。
他恨,他不怨他人,只恨自己,恨自己不够强大,恨自己羽翼未丰。于是他答应了父亲的条件,肩负起了云家的担子,从前玩世不恭的云家三少一夕之家变得沉稳持重。唇红齿白,丰神俊朗的模样依旧是公子如玉,可却再也难见以到昔日肆意潇洒的风采。
如今,他已有足够能力保护她,怎么还会放弃。
他不会松手,也不可能松手。
云修直视对方,顾西楼,这的确是我心里的一根刺,但这又如何。狭长的丹凤眼笑得流光溢彩,我有的筹码你没有,你有的我没有,到底谁能笑到最后,怎么能轻易断定呢?
哦?让我来猜猜,你有何筹码?顾西楼装似陷入沉思,薄唇勾起,和明月三年的同窗情?云氏家族的支撑?还有。故意压低音量,陆家的背后扶持?
云修眸色微暗,却笑着回应,我为何要告诉你?
顾西楼似是在惋惜,云三少,抛开其他不讲,自你把感情当做筹码开始,就已经输了,用以前的感情来渴求将来的幸福。淡淡地看向他,你要知道,白云苍狗,世事变幻,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云修刚要说些什么,却被云重明拦下,阿修,你该去上课了。
冷淡地扫了顾西楼一眼,云修颔首离去。
擦肩而过之时,他低语,顾西楼,你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可真是碍人眼。
微风吹过,带着碎雪的清冷气息。
西楼,下周的各大家族聚会,叔叔希望你能来。
前天请柬已送出,顾西楼向来对这些应酬不予理睬,没有给答复是常有的事,云重明心里其实也没有十成把握。
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又补充道,李桧和萧景华也会一同前往。
顾西楼一听,弯了弯唇角,感谢云叔邀请,西楼定当准时前往。
云重明欣慰一笑,握住他的手,好孩子。
直到云重明上了车,李言才疑惑出声,大公子,你之前不是回绝了?
笑而不答,你重复一遍云重明方才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