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寒林,不闻鸦声,寂寂只余几响坠马、扑地的闷哼与刀没血肉的细微噗呲。
龚府来人半个未动,皆被眼前诡异定住。
“留活口!”见龚淼淼杀得起兴,龚定纶一开始有些被眼前疯狂迷眼,但稍一收拢神思便觉不对:这割喉刺心的利落,不让吱声一句,倒更像是灭口!
早按下的疑心又上浮:当日书瑜之事尚算意外,但今日她不是早出去了么?不知下半张赎人信内容又是怎么寻到地方?还提前混入了敌人之中?
可要说这丫头是细作,这丝毫不手软的招招要命就在眼前,此间众人加在一起的怒火也不过如此。
但说她不是慢着!谁说她只能是这群蠢货派来的细作!
龚定纶“豁然开朗”,不远处龚安北夫妇却有新状况。
方才龚安北最先回神,跌跌撞撞踩着尸体奔向妻儿:“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龚安北抱紧夫人,只以为申氏的反常是惊吓过度所致。
申氏听出夫君声音,拼命震动声带呜咽。
龚安北发觉异样,忙给拿开嘴上布条,正要解蒙眼的布巾就听得一声嘶声裂肺:
“快去救玲儿!”
玲儿不是在这儿躺着么?伸手去掀头套,赫然露出一个墨兰!
“怎么是你?玲儿呢?”龚安北眼仁瞪成铜铃,儒雅平和了一辈子的嗓音忽地粗粝沙哑,动作也变得粗鲁,塞嘴布一拔差点带出墨兰门牙。
龚定纶注意到此间异样,忙快步
上前,见到躺着的是墨兰心中也不由一慌:“玲儿在何处?”
说话间申氏自行蹭掉蒙眼布,夫妇俩盯着墨兰,吃人的怒视中满是祈求的期待。
地上墨兰一脸死寂,借着蒙眼布掩盖两行心酸,她早知道的,想要活,先得祈祷大小姐无恙。
“你说话啊!玲儿呢!”手脚还被绑着,申氏想扑过去摇人却栽倒夫君怀中。
申氏真的要疯了,方才那人说什么死鬼什么跳崖她就立马想到女儿。也是她异想天开,这么多歹人,又事发突然,冬日的荒山光秃秃,玲儿能藏哪里去?她糊涂啊!怎么就叫这自私的贱人骗了!还配合?呸!要是早些知道便是让那些歹人先去寻人也好哇!
悲从中来,申氏忍不住嚎开:“玲儿!我的玲儿!”
稍远处龚淼淼将最后一位黑衣人点穴定住掐脖手动噤声:“你是想被拷问受尽酷刑而死还是求个痛快?”
“呃——呜——”黑衣人眸中尽是祈求,哪个都不选可不可以?
龚淼淼不理,只问:“大小姐可是坠崖了?”
“唔!”黑衣人眸子睁大表示肯定,依旧顽强地将祈生期待递上。
“小叔——”龚安北哽咽看向龚定纶,一切请求尽在不言中。
男儿有泪不轻弹,虽然二侄子没有像申氏那般嚎啕,但龚定纶知道这小子的悲痛只是换了个方向往心里流了,只是在努力坚强撑着做依靠。
安抚地轻拍肩两下,龚定纶走向龚淼淼
处:“留——”留屁!最后一个活口也软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