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话呢就自己说，不会说呢——哼哼。”楚莫麟淡笑两小声。

这细微的笑声入了某些人的心中，却似一把凌迟的钝刀。

钱大不开口，自然有旁的人替他说。

“少爷，我说！”胆小的马小厮终是受不住主动交代，不是他不讲义气，他上有老娘，媳妇儿刚进门，他不想因为几个银子赔上性命：“是小的不好，小的贪心，听信了钱管事。是小的给马匹做的手脚，但是还请少爷明鉴，这都是钱管事吩咐的！小的这核桃脑子就是想破天也，也想不出这样的法子啊。”小厮说完终于有勇气抬头，他眨眨眼努力眨掉流进眼睛的冷汗，眼睛睁大，期盼地望着上首的少爷，人向前倾，希望如此少爷能更看清自己眼中的真诚。

许是小厮期盼得诚心，楚莫麟如他所愿抬头看了他一眼：“嗯，那你仔细说说。”

小厮闻言瞬间眼睛被点亮：“唉！回，回——”他有些激动，说话有点磕绊，不由咽了口口水缓和：“回少爷，是这样，大概一年前”小厮停顿一瞬回想确认：“对，去年立夏前两天，钱管事找到小的，说有发财的机会，小的那时候家里穷媳妇说了七八个都没成，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说到这小厮偷瞄一眼少爷，他不知道要是少爷知道他们在他眼皮底下做这个一年多了会不会更生气？还好，少爷看着跟方才没什么不同，就是眼睛又往下看了。

“钱管事选好马，就会安排小的去‘照顾’它。好马，像三号那种的，先好吃好喝伺候几天让它赢几场，完了到买它赔的那天，就提前给它料里加料，让它到时间发虚跑不动，为了保险，上场前还得给它灌一桶水。要是做赢，比如今天的七号，那就简单多了，就是直接下猛药，激发它的潜能，但是这么做有个坏处，这马受不了药性，不出一个月就会暴毙。”这小厮也是实在，为了活命，把知道的都说了，同时也不忘拉踩队友：“这药都是钱管事给小的的，什么时候做局选哪个马也都是钱管事做主。”话里话外把主要责任都推给了钱大。

小厮说完，室内再次回归令人窒息的安静。

好在这一次楚莫麟很快开口询问：“除了你，和钱大合谋的还有什么人？”

“回少爷，小的不知。”见少爷眉头开始动了，小厮赶紧补充：“小的真的不知，都是钱管事吩咐，小的只是听他话做事。就连分银子，都是月末钱管事单独给——”给什么小厮却是再也说不了了。左边方才一直低头沉默的钱大趁众人不注意，突然暴起，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挣开的绳索，更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小刀，一刀抹脖，瞬间结果了小厮！

突然的变故似一棒打了蜂窝，室内众人纷纷乱起。

“保护少爷！”阿立第一时间站到主子面前，大喝道。

“苍七！”楚莫麟并不慌张，苍七在侧，他有何惧？

苍七本就藏身梁柱上，得令飞身跃下，瞬间制服发狂的钱大。

当啷，小刀被打落在地，有浅黄的液体蜿蜒，将小刀淹没。是钱三吓得尿裤子了，他正一脸惊恐不解地看着钱大：大哥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