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于信舟小声笑骂一句,嘴角快要咧到耳后。
没有娘子的佳肴,臭表弟的肉饼也能凑合。劳苦命的于府尹今夜仍要守着文书过。
于信舟乐呵呵啃着肉饼,半点也没有察觉自己梁上来了位不速之客。这位不速这客正是龚淼淼,她方才窝在验尸房,那尸体本就已腐烂,又被仵作一通折腾,她见到时尸体零碎得就差大卸八块了。龚淼淼惹着反胃查验一通也没发现甚线索,只看出这人高大健硕有跟班。她没认出人,毕竟脸也烂了大半,她那日脑子因为安眠药的缘故有些浑噩本也没记住那些土匪长什么样,不过看装束有些眼熟罢了。
后来老大进来拿走黑纱,她悄悄跟着趴上房顶,见到了四人相对盖纱罩的一幕,即便没看到四人在黑纱底下的动作,她也能猜到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只是龚淼淼也想不通,怎么又跟羌蛮子扯上了?秋湘他们背后是羌人?羌人要她手札作甚?他们可是最厌恨她的!
本就一团乱现在更是疑云叠嶂。
龚淼淼顾忌老四,没有再靠近,那日他故意用内力打她手板她就知道这臭小子武功不低,万一她扒梁被当场戳破那就糟了。现在至少他们互相还能默契地装装样子。
方才龚家叔侄离开,龚淼淼才趁着空档溜进大厅。至于小尾巴么,在经过龚淼淼这两日装模作样的“小心翼翼”,不断试探以及露骨反侦察等操作的调教后,小尾巴已经学会时刻乖乖离她二丈远。龚淼淼进大厅她可不敢跟。
赵仵作的验尸文书报告正好放在桌上,龚淼淼十行一目看到后半段关键处,于信舟就挂着一脸傻像进来了。龚淼淼无法只得抄起文书暂躲上梁。
下头于信舟“吧唧吧唧”吃得贼香,也不知道是饥饿会传染,还是这胡麻饼太诱惑,龚淼淼的肚子不受控制地“咕噜噜”响了两声!龚淼淼赶紧下手给自己腹部来几指徐氏点穴,她紧张地贴靠梁柱,眯眼观察下边的于信舟,好在这于家小子是个吃货憨憨,看样子并没有发现异常,龚淼淼长舒一口气。
可是现在天色渐晚,她得赶紧回府。但这于家小子正对于她,这前厅也不知道是谁造的,这般偷工减料,梁柱都没几根,于家小子她方才观察步伐稳健、走路带风,是个身手不错的。她若是跃到对面梁上,那就能从他视野死角离开,可若这家伙也是个隐藏实力的,那她在人头顶这一跃就有很大的被发现的风险。‘要不直接砍晕了走人?’最多就是顺天府闹贼?
龚淼淼兀自纠结,于信舟在这空档迅速吃完肉饼,他看看自己的手,随后极干脆地起身走了,似是要去盥洗。真是天助我也!龚淼淼自然不能放过此机会,利落跳下,将验尸文书放回原处。临走瞥见和砚台、印章一处的圆柱形羊脂玉,“哦,原来那东西长这样啊。”龚淼淼只多看一眼,闲叹一句,便迅速离开。
去洗手的于信舟搓了一遍又一遍香胰,足足墨迹两刻钟才重新回到前厅。一看文书回来了,再看那羊脂玉,呵,还在!
唉——于信舟长叹一气,他现在都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失望。他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怎么想的,为什么会特意将这重要物证拿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