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沉静的目光下，秦施颦缓缓睡去。

夜深沉起来，帐外已经换了一拨站岗的士兵，可他还是静默地坐在秦施颦的床沿。

他早该意识到的，那所谓的敬爱根本不是出自于对她身份的尊崇。

他一直在意的，是她这个人，只不过一直被她女帝强大的身份缩蒙蔽，他敬畏她，亦爱戴她，理所当然地以为那是他的敬仰之心。

“施颦……”他轻叹一声，初及感情，他有些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伸手缓缓抚上她的面颊，上一次这样轻抚她的时候，自己正在挣扎要不要带她走，而这一次……

油尽灯枯，念及接下来的一番苦战，他念念不舍地抽回手，转身回到自己的营帐。

而那终于从囚笼里解放出来的感情犹如旷野野草，疯狂生长，又如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

定好的日子终于来到，虽然他再三叮嘱不要过早吵醒秦施颦，但秦施颦还是在他们刚刚整顿的时候就出现在他的身边。

“诸位将士，这是本王第一次带兵打仗，本王荣幸之至。”他的声音虽然温和，却有着穿透力，在旷野里引起一阵回响。这样的声音最能激励士气，秦施颦默默看他一眼，满是赞赏。

“今日，背水一战，关乎国家存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在此之前，他们已经丢失足够多的将士了，若是今日再败，不光是国家面上无光，军队内部发生浩荡，必将使整个国家陷入危急存亡之中。

他带兵出来是为了取得荣誉的，不是为了抹黑。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恢弘的宣誓在旷野里回荡得很远，沈清城眺望敌阵，信心十足。

没什么比士气高涨更能彰显一个军队的活力，对于眼前的景象沈清城很是满意，大手一招，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出发！”

整顿后的军队志气满满，浩浩荡荡上路，沈清城骑着马靠近秦施颦一些，低声问道，“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尊重原计划，兵分三路，两队分别埋伏，还有一队由副将梁飞带领守在大本营。

“嗯。”秦施颦点点头，表示一切安排妥当，在即将远行去，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梁飞一眼，梁飞心一凝，暗自不安，却维持着脸上的坚决，“末将一定镇守好营地，还请将军速战速回。”

这算是祝福，沈清城笑着接下，和秦施颦并肩而去。

沈清城选了两路中较为凶险的一路，本想说服秦施颦去另外一路，但当他看着秦施颦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就被秦施颦否决了。

她怎么可能离开？她要教他人生中重要的一课。

在岔路口分为两路，秦施颦看了那边领头一眼，那人会意点头。

这边沈清城带着军队埋伏在事先踩好点的地方，本能地感觉不对劲。

这里太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