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不答应的话,小额娘是决计不会从牢里出来的。
那她岂不是要继续受苦?
再者,刚刚初月来传话,根本就不是商量的语气,既然自己都答应了,那也就是回不得头的事。
先暂且让小额娘住下,至于对付皇兄的事他日后再慢慢劝解小额娘也不迟。
打定主意的沈清城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关了大开的窗上床睡了,压根没注意到本该伺候左右的南溪不见踪影。
第二日一大早沈清城便往清和殿去了。
虽说拉了秦施颦下台,但沈清北还没有蠢到立即登基的地步,他现在只是以辅政王的身份暂居于清和殿,那是皇帝休憩之所,倒也不算冒犯。
“二弟今日怎么有空来大哥这里坐坐?”沈清北对沈清城的到来说不上惊讶,但也绝对没有意料到。
“只是来求皇兄一件事罢了。”沈清城微微笑了一下,很是放松。还好,皇兄看起来没什么很大的变化。
“求?什么事还说得上‘求’字?”沈清北神色变了变,他很快控制住,不动声色地问。
莫不是为了秦施颦那女人的事?
一说到秦施颦,沈清北就恨的牙痒,关了她这么久,他却找不到任何确凿的理由,这女人除了小部分大臣婢女时不时的埋怨外,似乎半点污点都没有。
沈清城淡笑了一下,有几分不好意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觉得丫鬟不够用,想向皇兄再要几个。”
>沈清北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便是沈清城向他为秦施颦求情,要是沈清城真的开了口,自己纵然万般不愿也不能正面严词拒绝。
所幸,他只是要几个无关痛痒的丫鬟。
“还当是什么事,无妨,明日就给你遣几个过去。”沈清北答应得很快,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细想沈清城问这话背后的意义。
等到沈清城走了之后,他细细回味起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南溪。”他朝外唤了一声,不一会儿南溪便走了进来。
“最近安王爷可有什么动向?”沈清北的拇指和食指摩挲着,眼里透出一些思考。
南溪眸色深了深,全然没有在沈清城面前的软弱乖巧,将初月来找沈清城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沈清北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什么似的,狠厉地笑了下,“这个好弟弟啊,不如他的愿岂不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招待不周?”
南溪垂着头,知沈清北是又有了计划,只是静静听他的吩咐。
沈清城回到寝宫的时候,初月和弦月齐齐候在了那里,他顿了一下。
“本王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和宫女直接混进来便可。”沈清城很少对皇兄耍心机,这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面对着初月弦月虽然不会黑下脸,但也没有惯有的温和。
“多谢安王爷配合。”初月和弦月是从来不会管这些所谓的礼节的,她们效忠的人只有一个。
当然她们今天来也不单单是为了确认沈清城的布置情况。
在沉默的间隙,门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初月和弦月对视一眼,初月极有默契地开口,“那就等秋斩过后再来叨扰安王了,奴婢告辞。”
沈清城不疑有他,点点头,初月弦月微微屈身,走出他的寝宫时与站在门外的南溪擦身而过,初月笑意满满地看着南溪,南溪却被她看得头皮一麻。
然而想到刚刚听到的事,南溪匆匆地和沈清城请了个安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沈清城纵然再不愿意细究,还是对南溪的举动产生了疑惑。
秋斩之日转眼就到了,除了刑场上人人神经紧绷,宫里也不得安宁。
沈清北一大早就调集了宫里的禁卫军,秦施颦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掉包?他怎么会容忍那样的事发生,只有彻底铲除秦施颦,他才能安心地坐在皇位上,否则他一辈子都不会安稳。
若是真的如南溪所说的那样,那他今天就可以将秦施颦的罪名坐实,到时候压上断头台也就无人敢再有异议。
思及此,沈清北眼里迸发出微微的兴奋,染上了嗜血的凌厉,只要今天一过,拿下秦施颦,除掉沈清城,这大好河山就是自己的了。
不过,南溪怎么还不来给自己汇报情况?
想到昨晚让她去做的事情,沈清北不安的同时又无比坚定。
沈清北让禁卫军守在地牢门前,将押出去的死囚仔仔细细检查了个遍,沈清北担心她易容,还特意带了个太医在一边把关,结果等到死囚都走完了,他还是没能如愿看到秦施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