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朝前走着,他的脚下似乎还能看到两行车轮经过的痕迹。
他是追着某人来到这里的
就在不久前,一辆载客的牛车正途径了此处。
应该再过不久就能追上了吧
男人眺望着前方,大约估算着做出了结论。
那么就先规划一下棋子吧
全程都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可不知为何?
这样的独白,发生在这个人身上却完全感觉不到一丝违和
首先,要设置足够的『魔兵棋』。这个大概就是我与『他』交涉时间的筹码
以上和以下将皆是男人在脑中的构思。
至于棋子对应的存在刚刚弄到手的『米诺陶洛斯』刚好可以充当这枚棋子
我手中有36只『米诺陶洛斯』,那要拿出多少作为棋呢?还有登场顺序,和时间
不能将所有的『米诺陶洛斯』作为棋子,那样倾巢出动的话我将失去和【他】对峙的筹码。而与【他】交涉的条件:是必须在混乱之中
这是一个大前提。
因为男人现在不能确定,自己所要面对的存在会是何种脾气与性格。
如果附以全部『米诺陶洛斯』作为棋子,那么一旦遭到【他】的出手,一定会造成团灭的。
【他】的种种不稳定因素都是未知数,而这些未知数无疑是会影响【开局】最大的误差。
如何想办法去除误差?亦或是让这份误差所带来的不稳定性减少呢
制造更大的误差!
这就是男人的结论。
既然我无法去除【他】身上的不稳定因素,那只要将【他】也列在我的误差之中就可以了。
更简单点说。
把【他】也当做一枚棋子吧。
骚乱之中,会产生更大的变数。就好像侵守棋,前末盘的对拼,那是为了讨取中盘稳定因素时所必须产生的一轮博弈,为的是更好的布置自己的棋子,进而达到抢占先机的作用。
要用『魔兵棋』制造混乱;
这成了第一个目标。
那么,要如何分配『魔兵棋』呢?
不能一股脑全部做成棋子,这也是刚刚提过的。
要分成批数;
具体要几批呢?
三批就差不多了吧?
男人也同样不敢打保票。
为了确保骚乱的发生,需要有次序和固定时机分配不同的棋子登场。
首先在开局时就应该抛出一枚。算是开端,在侵守棋中叫做『旗步』往往胜任这个位置的是眷属棋
(话说为什么是眷属棋呢?
因为规则中有写到:魔兵棋在走出魔族界线前必须是其前格或本格存在七眷属棋或魔王棋,否则则无法行动。)
首先需要有人引起骚乱;
那孩子就不错ashash!
在男人的脑中出现了某个作为『旗步』最合适的人选。
当然,此刻的他并没有停下脚步,甚至反而行进的速度随着思考的加深而越来越快了
『旗步』的工作仅仅是为了开局营造骚乱,可以构成我与【他】对话这个大前提之后这步棋一定会被吃掉,可能是【他】也可能会有其他的棋子登场
所以呢?
这时候就需要第二批『魔兵棋』了在侵守棋中,在开局的运棋结束后,侵方多数会以魔兵棋作为核心组织进攻。由于守方的棋子有开盘的步数优势,往往在这时,他们已经布好了架势
所以说
第二批的棋子大概只能作为牵制要用他们来制造更多的时间。
制造什么时间?
与【他】交手的时间!
可能只是臆想,但此时的男人脑中已经浮现出了与人博弈侵守棋的画面。只不过站在对面的人是一个假想敌
要怎么引导【他】走进棋盘呢?要用哪个【我】和【他】对峙比较好?又要如何将『小棋盘』摆在【他】的面前呢
仅仅只是在假象着,银发的男人就已经不由自主地抖动起了身体。
就是要这样才有趣嘛
在还未编写结局的剧本之上,持笔人显然已经跃跃欲试了。
至于第二批『魔兵棋』的数量嘛
男人似乎准备设置14只。
原因大概是追求形式主义的他,选择了和原装侵守棋相同的数量
而剩下来的就是要拿来做最后的一轮收尾了。
将剩下的『米诺陶洛斯』全部赋予棋局结束;
同时,那也是一份保险!
如果前面的两批魔物全部都未能达成骚乱这个大前提,亦或是【我】无法与【他】进行交流
这可能就是最后的掩护手了
因为当【开局】失败时,施术者也将进入等同于【筹备】时间的技能cd
无法使用【骚乱的棋局】也就意味着我将不再拥有和【他】对立的能力
所以,起码要给自己留有一种【可能】
一种能保下性命的【可能】
这就是最后一批『米诺陶洛斯』的作用
至于最后需要付出的数量
那还用问36ash14ash1=21
男人得出了以上的数字。
等等,是我的数学
至于最后一只嘛ashash
轻谈着,他已经来到了某座城池的面前。
站在临近的矮丘之上,已经可以注视到那高大且威严但却大敞着的城门
似乎他也有什么想要感叹的,但此刻貌似不是再计较那些的时候。
有更加有趣的画面此刻正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有骚乱
在正门处,一伙人,正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围成半圆聚集在城门内。而在城门口,两个人影正在对立而站
嗯!
他在胆怯呢
这好像是嗅出来的。男人轻轻颤了颤鼻尖。
他对准的是眼前手握长枪,瑟瑟发抖的士兵先生
如同尝食珍馐一般的,男人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他要找的当然不是他!
而与其对立的另一位
赤发血瞳,完全寄于所示之物以无端鄙夷的少年。
他就是那个【他】
男人如此确信到。
是的
瑞斯如此确信到!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声。
随即而来的
就是:
就放在这里吧!
【骚乱】
我知道的
老爹是不会骗我的
情感,从一开始就是虚伪的。
它们的诞生本身就是为了完善个体而形成的一种塑形。
初生的婴儿在诞辰之际会伶仃大哭,那就是悲伤么?
身患恶疾时日无多为家人强颜欢笑,那也算是高兴?
当然,这些都只是些吹毛求瘢;
的确有拔犟眼子(钻牛角尖)的成分在里面
【午时的太阳,此刻正高悬于这座城池的正上方。】
踏踏ashash
有人在暖阳的注视下,步入了城内。
【被人事先调好的齿轮带动了秒针的波动】
一步一停;
悠哉着的,愉悦着的,他越过了脚边已然失去意识、口吐白沫的士兵先生。
【咚ashash!】
似乎有什么声音
【宣誓午时已到的钟声已然响起。】
成了他的登场曲
【但此刻却没人驻步去聆听它?】
他停下了脚步,就好像谢幕
【咚ashash!】
清脆的声音在为他洗尘。
【声音要持续十二声才肯作罢呢。】
骚乱的棋盘似乎已经被摆上了舞台
而演员呢?
米米诺陶洛斯啊啊啊!
【以那句呼喊作为了导火索的】
【人们四散逃窜了开来。】
不安。
惶恐。
焦虑。
愉悦?
瑞斯偷笑道;
他在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为了不让涌到瓶口的魔源喷洒而出
兴奋!
此刻占据瑞斯大脑的仅有这一点,那作为当下唯一存在的【我】。
至于他兴奋的原因
在他的不远处,大概五十步左右的位置
有一位少年。
不同于自顾不暇,仓皇逃窜的人群,那个少年正沉稳的站在原地。
杂乱的赤色长发、一双血瞳此刻正空洞的不知望向了何处?
就是他!瑞斯无比确信。
所以他加快了脚步
穿梭于过往不断的人流之中,那一缕银色仿佛化作了那股洪流的一部分
【把他也当做一枚棋子】
沙哑的声音,于无人知晓之处发出。
是的,没错,这样就嘭
那是两个人碰撞所发出的闷响。
还没等赤发的少年反应过来。
那一抹银色,早已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骚乱随后很快就被解决了。
那上级魔物的危机;
甚至没有动用军团,仅仅被一名少年只身一人一招解决了
人们都在传言此事,方才过往的人群也停下了脚步;
而在那回潮的人流队伍里,一位棕发的士兵就在其中
当然,这种程度的骚乱根本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嘿嘿
一声欣喜的笑声。
在潮湿且昏暗的勇者之路上
有人早早的发出了窃笑:
第一枚棋子
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