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春武开完会,李秋月握着小拳拳跑到吴初元跟前求夸奖:“怎么样,我刚才那招美人计玩儿的可还行?”
吴初元捏着她的下巴往旁边一瞥,怎么说呢,就,有点儿烦,不想见她。
“不容易,快30了,头一次见你和男人暧昧。”
“哎,我这哪儿是暧昧了?我这叫勾搭好不好?”
“那有什么不一样?”
李秋月想了想:“嗯暧昧是你们文化人的词儿,我这种种地的泥腿子就爱叫勾搭。”
“你这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李秋月反客为主,作势要去抱吴初元的腰:“你就说我行不行吧?”
吴初元唯恐避之不及,一退好几步:“行,李总厉害。”
“嗯,这招要是真成,回头我就用在范西斯身上。”
没有下次!吴初元抓住李秋月的胳膊:“这有失体面,绝对不能再有下次了。”
李秋月虽然自诩皮糙肉厚,抗打抗摔,但无奈吴初元手劲儿大,只好先认怂:“好好,不会有下次了。”
既然她规规矩矩认错了,吴初元这才松开。
两人从会议室出来,乘电梯回北楼。
吴初元假装特别随意的问她:“你为什么要管春武叫哥哥?”
李秋月解开马尾,辫子扎的太紧,头皮疼。
“啊,就那年农耕大典,咱俩被冲散了,后来我遇到了他,还是他把我送回了那莱的中心农场的,临分别前,他跟我说下次见面时,可以喊他哥哥的。”
吴初元捏着手指头,又问她:“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嗨,多大点儿事儿了,今天要不是被他激起脾气来了,我都忘了还有这茬了。”
“除了哥哥,你还记得别的吗?”
李秋月捏了一下吴初元,故意拿肩膀撞他:“还能记得啥啊,咱俩一前一后回的农场,当时我统共跟他认识了一天多,你觉得我还应该记得点儿啥?”
吴初元暗暗吐了口气,还好她没记起来,那场农耕大典后,李秋月在混乱中失踪了整整7天,7天后,春武把她送了回来,但她的记忆好像有些错乱,不记得过去7天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后来就整晚做噩梦,抱着枕头哭,李爸爸没办法,只好请心理治疗师给她做催眠治疗,她有过7天的记忆空缺这件事儿,也就成了吴初元和李爸爸之间的秘密,没人再提起。
今天见她开开会时喊春武哥哥,吴初元吓得心都差点儿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他不是怕李秋月恢复记忆,他怕那段记忆会给李秋月带来痛苦
两人从电梯里走出来,穿过广场中央的喷泉,往北楼走。
初夏午后的三点,最热闹的是树林里的知了,吴初元捏捏耳垂,觉得今天的知了格外聒噪。
李秋月呵呵笑了两声,问吴初元:“我还以为你会因为我给春武加附带条款的事儿跟我置气呢,结果并没有。”
“你无非就是想逼春武对秋武动手,让他拿秋武做血滴子,这一步我还是看得懂的。”
“让秋武做血滴子算便宜他了,他不冤。”
吴初元想了想:“他作恶多端,是该接受历史的审判,但是李氏不能对他动私刑,我同意你的计谋,但我还是实名反对你让秋武做血滴子。”
“你!”李秋月气的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跺了吴初元一脚,“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怎么就死脑筋呢?”
“这是李氏的底线,你这样对秋武,有损李氏的声誉,我不能坐视不管。”
开会前刚吵过一架,李秋月原本以为来人算讲和了,没想到这才开完会没2分钟,又杠上了:“呵,果然在你心里,李氏比我重要多了!”
这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扯到她和李氏谁重要上去了?
吴初元一时百口莫辩,这事儿他原本就因为李爸在中间插了一脚左右为难,怎么都跟李秋月掰扯不清楚,这会儿脑子乱哄哄的,更糊涂。
李秋月直接甩了一句:“反正李氏我说了算,你少管!”
说完,李秋月甩着手气呼呼走了。
“李秋月你这人”
“我这人怎么了?”
“你怎么不讲道理啊。”
“我就不讲了!”
哎,话都到这份儿上了,再说下去李秋月估计得动手了,吴初元也不再跟她硬扛,还跟先前一样,任她一溜烟儿似的回了北楼。
和李秋月分开后,吴初元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两个人那天下午各自置气,谁也不肯先低头。
晚饭时,佣人过来敲门,说可以吃饭了。
吴初元冲了个热水澡,收拾拖当下楼。
小餐厅是空的,桌子上摆了一瓷盆热气腾腾的豆沫子菜。
吴初元回顾四周,只有佣人在摆碗筷,没有别人。
这道菜是李秋月闻都不肯闻一下,她这会儿还在气头上,这要是待会儿下楼撞见了,肯定还得发火。
吴初元走到餐桌前,问佣人:“怎么吃这个?”
佣人规规矩矩的把碗筷放好:“小姐中午的时候特意吩咐的,今天要吃豆沫子菜,菜是从地里新摘的地瓜叶,很嫩的。”
吴初元坐下,摆摆手,示意佣人撤菜:“收起来吧,换个菜。”
佣人犹豫了,这可是小姐亲自去地里摘地瓜叶、磨豆渣做的,少爷要是不吃,小姐不知道该多伤心。
“少爷这菜是小姐下午在厨房倒腾了两个小时,亲自给您做的。”
吴初元顿了一下,脑子里立马浮现出李秋月带着口罩,塞着鼻塞,全幅防毒武装在厨房做豆沫子菜的模样。
“今天下午吗?”
“是啊,10分钟前做好的,还说让您趁热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