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刚才下车时,大家吵的不可开交,但礼貌还是要讲的,
在夏武推开门后,李秋月向夏武点头致谢:“谢谢。”
说完,李秋月抬脚走进大厅:
大厅从内部看,是个圆形的,就像一个蛋壳扣在头顶。
地板是白的,墙体是白的,头顶的挂灯也是白到刺眼的日光灯,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李秋月沿着白色大理石地板往里走,
春武正背对着门口坐在大厅最里面的一条长凳上看画,
因为离的太远了,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画了什么。
李秋月轻轻呼了口气,
看着春武瘦削高挑的背影
吴初元说的没错,依照爸爸的脾气,绝对不会把自己失忆的事情告诉外人,所以春武应该不知道自己失忆了。
于是她再一次提醒自己:
你现在是10岁时和春武有过7天生离死别的那个小女孩儿,
虽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你今天就是这个男人心里的白月光,
你可得演好了
还差几步就要走到春武身后时,春武听到了脚步声,回头起身。
他肤色偏黑,是典型的东南亚长相,但是身形高挑,反而显得自带王者之气,有威压感。
这样的人,就算不当国王,到哪儿都能干成一番大事业。
春武微笑着向李秋月伸出手:“李小姐,一路辛苦。”
就很平淡,平淡到跟两个人萍水相逢似的。
这是夏武嘴里那个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春武国王吗?
李秋月的演技完全不受对方的干扰,她在心里默念白月光白莲花小绿茶后,屏息凝神,一秒入戏。
李秋月堪堪伸出手,嘴角挂上了一丝委屈:“春武哥哥,一别20年,你还好吗?”
春武被她一句哥哥喊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好好地,怎么又叫哥哥了?
春武指着会议桌对面的一条长凳:“李小姐请坐。”
李秋月依言坐下,稍稍搭眼看了一眼墙上那副画:特别抽象,画风凌乱扭曲,好像有很多手啊脚啊的东西。
春武不急不慢的给李秋月倒上一杯茶,
那莱盛产花茶,皇宫最喜欢喝红色大丽花茶,
他们俩第一次在农耕大典上见面时,
李秋月正好奇的端着茶杯看里面的大丽花。
他记得那会儿李秋月的个头还不高,刚到他的腰,
她穿了件白色的纱裙,一头黑发,又粗又硬,还有些自然卷
当时他是去抢王位的,杀人在所难免,
就在他快要杀红了眼时,是李秋月端着茶过来,问他渴不渴,
他这才放下屠刀,放过了秋武,没酿成兄弟相残的大祸。
“这是当年农耕大典上你给我喝的那杯茶,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李秋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味道她记得,
当年农耕大典上,春武杀红了眼,自己当时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端着茶走到春武面前,劝他放下屠刀,不要为了杀戮而失掉本心。
李秋月放下茶碗,咂摸了一会儿:“嗯香气醇厚,回甘绵长,好茶。”
“一别20年,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你。”
李秋月心想,前面20年,我的见面邀请函每年都递一次,可您老人家就是稳坐大皇宫不点头,不就是为了躲着我,不给我机会提李氏的事儿吗?这套路我懂。
“是啊,20年了,哥哥还是英姿不减当年,我也长大了。”
俩人一时间跌进一种怀旧的情绪里,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于是陷入了一片沉默中。
李秋月端起茶,再喝了一口。
春武主动开口切入主题:“李小姐今天是为了血滴子的事情来的吧?”
李秋月眉烟含愁般的轻轻叹了口气:“哥哥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
哥哥?
今天见面不过5分钟,她一开口就叫了两回哥哥了,
刚才第一声时,语气还算正常,春武也没当回事儿
可这声哥哥叫的跟俩人真有什么似的,就不太对劲儿了。
春武尴尬的抠了抠耳朵,再看看李秋月一副娇软可人的模样,这是要换人设了?
李小姐怕不是忘了咱们前两天刚开过会,要真是临场换人设,那这人设换的是不是太草率了点儿?
“我在为那莱做正确的事。”
李秋月轻轻哼了一声:“那,这样不是很对不起那些关心你的人吗?”
要不是见过她10岁时果敢冷静的样子,春武差点儿信了李秋月今天这一脸的绿茶的甜美模样了。
他举着手到嘴边,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李小姐,过了。”
李秋月没听懂春武的提示,继续娇滴滴:“我听说哥哥要和夏武一起做血滴子后,特别担心你,所以急忙赶了过来,哥哥你是那莱的国王,也是我一个人的春武哥哥,你确定要这样冒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