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杉微微瞧着许致远,沉声道:如果皇上当真护着他这个兄弟呢?
哼,如果当真,我许致远就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也算是对得起我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许致远瘦削的面颊上泛红光,再不是惨白的颜色。
许县令,男儿有用之躯,当思报国,不可轻言生死。凤羽杉凤眸微眯。
可是国家气象如此,让我辈如何报国?
许致远,正是因为国家如此,所以才需要你们,如果人人都有许县令的肝胆衷肠,又何愁大梁不是太平盛世!凤羽杉的声音低沉舒缓,酝酿着深沉的情感和远大的抱负。
魏王爷。许致远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王爷。
许县令,我有一事不明,虽然你只是一个县的父母官,上折子需要层层转述,但是还是可以上达天听,不知你为何选择进京告御状?
王爷有所不知,那淮王阻断了言路,对他有利的折子可以随时递到皇上的案头,就像我上次裁撤军务的折子。可是,对他有害的,根本到不了皇上那。所以,我的折子没有递上去,我这次启奏的是大事,如果被皇上知道,淮王肯定要被削官夺爵,贬为庶民。所以,他才派人追杀我。
许县令久不在朝堂,看问题太表面。即使你将这个折子递上去,我二哥也只是会被皇上训斥两句,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惩罚。
为什么?王爷,这事关国政,且人命关天。我这状纸上一共写了一十八条人命啊。你看看这一个个名字,他们也是一条条命啊,他们也有父母儿女!许知远颤抖着双手打开锦囊,拿出一张染了血的状纸。
凤羽杉垂下眼眸,思索良久才说:许知县在这好好养伤,不要再提告御状的事情。
王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许致远食大梁俸禄,要对得起我父母官的身份,只要能告倒淮王,我许致远九死不悔。许致远双臂支撑着床榻要起身。
许致远,你是忠义之士,本王钦佩。凤羽杉微微扶他躺下,你信我,淮王当然要告,但不是现在,这些东西,你贴身保管好,时候到了,自然用的上。
王爷,若不是现在,那是什么时候?
三月会试后。
王爷,会试后就晚啦!我之所以在隆冬时节冒死进京,就是为了赶在会试前将淮王扳倒,这样才能为大梁选拔真正的才学之士。每年会试,都是淮王和礼部把持,有钱都能提前买到考题。倘若过了会试,这天下的读书人又要心窝子凉啊!
许县令放心,会试之后定有说法,请信我!这大梁是我祖辈浴血奋战得来的,我自然不会让任何人坏他根基,请相信我!我凤羽杉以皇族之血起誓!若会试后,不能给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凤羽杉无颜面再称什么王爷。
王爷。许致远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人物,一股信任感油然而生,王爷,我许致远信你!
好,你安心在王府养伤,我会找个死囚伪装你,会试之后再恢复你的身份。
多谢王爷,敢问王爷,出去的那位姑娘是谁?还有一位义士,他们救了我的命。
出去的丫头是洛云城郡主,那位义士是她的随从,林云霄。
两人正说着,洛依依带着郎中过来了。她一看许致远的脸色,忍不住疑惑的瞧了一眼凤羽杉,又着急的说:你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让郎中给你看看。
郡主,多谢救命之恩。许致远拱手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