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毕竟不是亲生的,哪怕前两天他还在朝堂之上发誓要照顾她,这会儿到了家族利益面前,牺牲地依然是她。
呵,她前世是有多天真,才会真把这群人当做家人。
在她分神的时间里,纪心乐已经将那几团宣纸吞了下去,张口就喊:她胡说!纪南烟她把那幅画弄坏了,想要诬赖我!
说罢,她一脚将跪在地上的浅纱踹出去,爬到了纪鸿知脚下:父亲,咱们家不能留着这狐媚子!你看她,才攀上皇子多久,就把府里闹得鸡飞狗跳的!简直就是小人得志!
纪南烟眉一皱,将浅纱扶起来,一抬头,就看见了纪鸿知冷冷的眼神。
南烟?这到底怎么回事?
没想到纪心乐能真的无耻到这种地步,浅纱一下子就急了:老爷,三姑娘她血口喷人,这画明明是
你闭嘴!纪心乐恶狠狠地打断她: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浅纱脸色苍白,不敢再言语,只是转头看向纪南烟,眼里满是担忧。
纪南烟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走到纪鸿知面前,微微一福,细声道:伯父,这幅画出自丞相之手,南烟一直当做宝贝一样对待,又怎么会弄坏它呢?
坏人会把心思写脸上?纪心乐冷哼一声,神色猖狂地环视了一周:你问问,这里有谁相信你?
几个奴婢对视一眼,都怯怯地低下头,不敢说话。
见状,纪心乐得意地笑了起来:开玩笑,她才是纪府的姑娘,纪南烟这个包子,谁会站在她那边!
纪鸿知脸色阴沉,见无人说话,再度看向了纪南烟:南烟?你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着的护卫长终于瞅准时机,站出来了。
纪大人,在下可以为这位七姑娘作证!
纪心乐猛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神色里有了一股慌张:你、你说话可得注意点儿!
这些人是她临时从府外找来的,自然不会受她威胁,护卫长瞥了她一眼,轻咳一声,把方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所以说,画,是这位三姑娘打烂的。她为了毁灭证据,这才跌进湖中,您来的时候也看见了,几块碎宣纸都被她吞掉,也真是煞费苦心了。以上句句属实,兄弟们都可以为我作证。护卫长慢条斯理地说完,转头看了纪南烟一眼,眼中带着些许讨好。
纪南烟扯了下嘴角,蹲下身,看着狼狈的纪心乐,柔声道:三姐,公道自在人心,你还是快些把宣纸吐出来吧,对身体不好。
纪心乐脸色迅速铁青,忽地一把伸手,抓住了她的衣领,尖声嚷嚷起来: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一个无父无母的贱蹄子罢了,你信不信
纪鸿知神色一变:心乐!闭嘴!
我又没说错!纪心乐性格顽劣,此刻脾气上来,拦都拦不住:别以为三皇子真喜欢你,说不定人家就是觉得你全家都死光了同情你而已!
纪南烟眼神一冷,脸上却依旧盈弱,眼底迅速泛起了泪光:三姐
谁是你三姐?纪心乐不耐烦,一把推开她,然而奇怪地是,纪南烟却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一头栽进了湖底!
当然,假装跌进湖里之前,纪南烟没忘记把某个罪魁祸首一起给拉了进去。
纪心乐尖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头发就被人抓住,狠狠一把按进了湖水里,湖水涌进鼻口,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她挣扎着,猛然间对上了纪南烟冷冽的眼神。
纪心乐心神一震,涌上来一股恐惧感:救命!这丫头疯
话没说完,又再度被纪南烟拉下了水,岸上的人看不清,自然也不知道,纪心乐正在遭受着怎样的折磨。
纪鸿知气得脸色发青:都愣着做什么,还不下去救人?
话音未落,浅纱已经扑通一声跳了下去,护卫队也赶紧下去,七手八脚地把两人给捞了上来。
纪心乐被呛得半死,瘫在地上,被人按着往外吐水,竟是把方才吞下去的两团宣纸也吐了出来。
纪鸿知神色冷厉,一个眼神下去,立刻有佣人上前去,捡起宣纸打开,果然正是丞相的那幅画。
这败家丫头!纪鸿知怒气冲冲:把她抬回去!等醒过来关进柴房三日!
说罢,看也没看纪南烟一眼,愤怒地拂袖离去了。
一场闹剧总算是落幕,浅纱把她扶起来,声音发抖:姑娘,咱们以后不冒这个险了好不好
来樱秋阁这么久,虽说委委屈屈,但至少过着安生的日子。可现在,一帮夫人姑娘都虎视眈眈,以后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别担心。纪南烟将袖子上的水拧干净,冷冷道:快了。
很快,这样的日子就会过去了。
三皇子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