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她的眼睛太亮，赵其琛忍不住点了点头。

一瞬间，叶何田笑得格外灿烂。

赵其琛侧过脸去，不看她笑脸。

那笑容太过灿烂，仿佛要刺伤眼睛一般。

下午戏开拍的时候，叶何田就坐在边上看着。

她不是第一次看赵其琛演戏了，但是每一次的感受都是不一样的。

赵其琛演过太多角色，儒雅的，疯狂的，凶狠的，懦弱的，每一种，各不相同。

很多人都说，他的可塑性很强，演戏的时候就仿佛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然而他出戏也很快，下了戏，就变回了他自己。

不是每一个演员都能做到这样，但是他就是能做到。

也因此，不少人都说，大概他天生就是来吃这一晚饭的。

他这次扮演的角色，是一个超完美犯罪学家。

因为事事讲究完美，就连家里的插花都要摆放的十分完美，否则宁愿连瓶子一起丢掉，也不要放在家中影响整体的美感。

这一场戏，就是他在犯罪之后坐在钢琴前，弹奏肖邦的《第一钢琴协奏曲》。

而神经质的完美要求，要求他在弹奏的时候要必须做到完美。

导演在跟他强调，要记住，谭西华是一个完美犯罪学家，要求事事完美，犯罪后必须要谈一曲当做完美犯罪的落幕曲。

赵其琛面无表情听着，然后手指在钢琴上按了几个琴键。

一串音符飘荡了出来。

导演鼓掌，对，就是这种感觉。

赵其琛点头，双手放在琴键上，开始吧。

a！

他的神情瞬间就变了。

谭西华刚刚完成一起完美犯罪，他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双手在黑白琴键上快速飞舞着，脑海却慢慢回味着犯罪的一丝一毫。

从杀人的手法，到销毁证据的途径，每一丝每一毫，都是那样的毫无破绽。

甚至包括最后尸体的摆放，都是顺着他心中那个最完美的位置来的。

他在这样的犯罪中感到满足。

还差最后一点。

这首《第一钢琴协奏曲》，致敬我的又一次完美犯罪。

曲终，落幕。

他脸上的满足逐渐放大，唇角高高扬起，露出一个满足又欣慰的笑容。

而后，起身。

面对着钢琴，右手放在胸前，左手背到背后，然后弯腰，行礼。

卡！

赵其琛站直了身子，然后那笑容却还挂在脸上，看上去绅士却又无比瘆人。

叶何田拿着周文早早就塞给她的热水和毛巾走到赵其琛身边。

化妆师也走了过去，给他补妆。

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换了下来，重新变得温和容易亲近。

片场不少人都对刚刚那一幕心有余悸，在一旁小声讨论着。

叶何田歪着头打量着他。

补好了妆，赵其琛就笑着看她，在想什么？

你刚刚在想什么？叶何田问的认真。

赵其琛斟酌了一下回答，拍戏的时候，我就是谭西华，所以想的东西，就是要怎么才能做到完美。

叶何田想了一下那种情形

不行，她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赵其琛失笑。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合用这种方法的，之前跟你一起拍戏，你不是也有融入角色的方法吗？

叶何田撇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少人都在网上群嘲我的演技。

黑粉而已，不用那么在意的。赵其琛安慰她。

明知道是安慰的话，叶何田还是无端的开心了起来。

待会再开始拍戏我就要走了。我今天有一场晚上的戏，所以就不去你那了。说着说着，心底无端又有些失落了起来。

不过她脸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

赵其琛脸上的笑意也是淡了几分，好。

一时两人再无话。

开始准备了。

另一边，导演喊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