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小童一时惊到,却也很快缓来神儿,看向这边儿从未留意之处,才是真正地见了范瑾。说是一头乱发,浑身透着邋遢,却是不算不堪,倒像个老实汉子。这样见了,就嘻嘻一笑,小童盘腿一坐就问:你是何人?不知你是有甚么事情?我就一个小童,可知道不了太多事情。
我要问的,你定知道。范瑾笑了起来,手上力道松了松,小童就此挣脱,侧目而视。范瑾点头,伸手往前一指,也看小童:我要问你,这边儿是叫甚么地方?还有你才从那边儿过来,路上可有什么酒家?不瞒小童你说,我们这是走了一夜,正想吃点儿,可谓是饥不择食。
噢,你问这个。小童做了恍然状,也是跟着往自己身后一瞧,扬起小鞭,随手一甩:我们这个村子是叫杏花村,却是没甚杏花,倒是槐树长了不少。向前不过两里,就有一处酒家,是有自酿的酒水,还有些许素菜。至于去路,你们二个接着沿路走就是了,不用顾其他甚么。
如此甚好。范瑾点头,便是行了个礼,虽是显得漫不经心,可也是给足了尊重。反观小童,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过了些许时候才想起回礼,样子还很青涩。
看得出小童紧张了些,范瑾就稍稍甩了下缰绳,不再去看,只是说着:我等便先去了。
徐期见状,就也缩了回去。待听得那小童青牛已远,那才探出头,把四下望望,左右皆林,却不见甚么村落,心里不禁有些道不明的恐惧,犹豫半响,终于问出:范叔,那酒家怎还未到?
那个小童讲的你却也信?
竟是脱口而出,徐期愣了一下,这范瑾的话听来竟是理所应当看出甚似的。
徐期心说,如此就要说点话来,小童不可信?却是没有甚理由来哄骗于我和范叔,莫不是,心下着急,就记错了时候,再或者是想催我们快走,就只说是不远。如此一想,徐期就小心凑过附在范瑾耳旁:要我说啊,那个小童要么急了,要么就是聪明人儿。
噢,聪明人儿。范瑾笑笑,不再多话,只是眯起眼睛望向前处。
徐期正无望时,却见一座木屋在前方一里外的林子旁,心中不由生喜,忙是伸手一指:范叔,你看那儿!
见了见了,看来小童果然是个聪明娃儿。既见酒家,范瑾浑身也是多了气力,腰杆儿更直了些,挥鞭一拍,马儿飞快。待到渐渐平稳,范瑾就拿了马鞭往后一扬,且对徐期有话讲道:他也没说近了太多,这等长远,就是忘了,也说的通。徐期你需记得,这般事情,日后或也多着,勿要让他们怕了,也记得他们怎么应对。
徐期颔首,这般事情没甚说的:自当记得。
正当是说话时候,这一里地便算走尽了。范瑾缓缓拉住马儿,先是自个儿下了马车。隔了一步的路,把这车马引到酒家外头儿拴马柱旁,用绳一系。罢了,又亲手试了试,这才唤了徐期。
徐期先是探头四处看看,接着就小跑下来,立在范瑾一旁。听这范瑾并未说话,心中是焦,就小心瞄着范瑾,嘴上之说:范叔,咱这就进去罢了。
嗯。范瑾转过身去,望向眼前酒家旗子,伸手拍拍徐期脑袋:也不过就是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