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放心，我斗母一脉最贵自知，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嘛。”

“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了，记住不要掺和不该掺和的事，老老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

这个老姑婆怎么和我妈一个样，唠唠叨叨没完没了。不过说起来李凌自小丧母，实在有点怀念母亲的唠叨了。

谨遵法师教诲！”

“好了，正事说完了，说说那印书局的事。”

你老人家唠唠叨叨的叫正事，这印书局不才我们应该关注的重点吗？

“请法师指点。”

“老妇没有要说的，毕竟是你主导的差事，你有啥想法就说出来，老妇帮你参详一下。算是吃了你美食的报酬吧。”

“那怎么敢当呢，不过关于印书局我倒是有点问题想要请教法师。”

“嗯，说吧。”

“关于印书局的定位问题，我的意思是印书局不是简单的印书房，印书局要做的是把控大唐的经史子集，以后凡是由我印书局印出的书将是大唐最权威的版本，将是大唐书籍的标准。”

李凌这番话说出来以后，玉真公主品味了好一阵子方才吐出一句：“你这小子好大的野心！”

“嘿嘿，这也就是在您老人家面前小子我才如此说，若是别人我自然是藏着掖着了。”

和玉真公主在一起久了，李凌越来越觉得玉真公主像他的长辈，自然而然的就去掉了贫道，以小子自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玉真公主仿佛没有听出李凌话中的亲近，微笑着说道：“你就不怕被人看出来，告到官家那边。或者说动官家把你踢开，那样你辛苦种下的桃子被别人摘了去？”

“无妨，反正都是为陛下办事。这件事为的是大唐的长治久安，小子我又不能长生不老，但是大唐需要千秋万代，这件事做好了，将是遗泽万民的大功德啊，小子为何不做？”

“不管你这小子是真心还是假意敷衍老妇，老妇都不会较真，毕竟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唐好，老妇自然不会阻拦。至于官家那边我会尽力为你说项的。”

看着玉真公主慈祥的面容一点点绽开笑容，李凌呵呵一笑，“多谢法师。”

……

大明宫金銮殿，梨园盛会已散，唐玄宗怀抱琵琶独坐窗前。太液池的湖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清风拂来一股清新。

杨玉环端着一碗茶汤缓缓走近玄宗，“陛下似有心事？”

“哦，没什么，就是想起今日见到的李凌。”

“李凌小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不妥倒是没有，就是有点油滑。小小年纪却有如积年老吏般油滑。这样的少年实在稀有。”

杨玉环放下茶汤，盈盈坐下靠在玄宗身边，“臣妾倒没看出李凌小道的油滑，只觉得这少年小道才气，口才都是顶好的。”

玄宗放下琵琶，伸手握住杨玉环的玉手，“爱妃没听出大将军和右相的机锋？”

“他们针锋相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臣妾哪会在意。那圣人不妨给臣妾解解惑。”

“好，朕就说说，李凌从大将军口中听出了拉拢之意，但是却装傻推说自己要专心推行斗母道统，同时又在向右相表明自己不会参与他们的争斗。”

杨玉环羞恼一笑，“你这皇帝当的太野糊涂，大臣们整日拉帮结派勾心斗角你也不管管。”

玄宗哈哈大笑，拍了拍手中柔夷“这就是朝政平衡之道的妙处，大臣们只有互助争斗，才会不断向朕表露忠心，期待朕为他们扫除政敌，朕高兴了就清扫一番，不高兴了就各打五十大板，朝臣们就不敢放肆也不会生出背叛之心。朝臣们铁板一块，朕就没心思整日和爱妃宴饮玩乐了。”

杨玉环仿似没有听懂玄宗的意思，娇笑道“不提那头疼的朝政了，还是说那李凌吧。”

“李凌此子并不简单，就那他进献的《封神演义》来说，这书中有大量的篇幅都在写斗姆元君的神通，周朝能够伐灭商纣，这斗母功莫大焉。要不是他把圣祖玄元皇帝的地位和功劳也做了大量描述，朕才不会给他这个殊荣。”

“圣人是看透了这李凌小道的用心所以才没有给他官职，提拔他的？”

“嗯，起初朕也以为他和那些心怀野望的幸进之徒没什么两样，所以才让右相去安抚一下。谁知道他又弄出个雕版印刷法，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造化，所以朕决定见他一面，不成想这个小道竟然还有更厉害的，是朕小瞧了他。”

杨玉环没想到李凌如此厉害，这下被玄宗挑起了胃口，急忙追问道“圣人快说，臣妾当真好奇了。”

玄宗伸手捋了捋颌下灰白的短髯，喝了口茶汤，看着杨玉环快要冒出火光的样子，哈哈一笑方才开口道：“李凌给朕说印书局要校书，校书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校书之意在于把控印刷经卷的内容。试想一下，若是他把所有印制的经卷中都如《封神演义》那般处理，加大斗姆元君的篇幅，或者随意改写经卷那将会是什么结果？”

玄宗这一段话说完，杨玉环的嘴巴不觉惊成了一个“0”型。“这李凌是要做大唐文坛教主，此子野心何其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