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振与刑部侍郎见七王爷如此自在,倒是都有些惊讶。不过刑部侍郎倒也没有多言,既然七王爷没有让自己离开,想必便是让自己待在这里,故而刑部侍郎静静的站在了七王爷身后。
邢振虽说惊讶,但是惊讶过后却生出了一些趣味。这位七王爷,似乎比自己想象之中的更加有趣。
思及此,邢振悠然自得的从床上下来,坐在了七王爷的对面。
就此,破旧的牢房之中两人相对而坐,王爷不像王爷,犯人不像犯人,倒是极为微妙的保持了一个平衡。
宫璃墨一手放在破旧的桌子上,无意识的敲打着。见邢振坐下了,这才笑着道。
之前在悠然山庄并非有意隐瞒身份,也要多谢庄主看破不说破。
邢振看着眼前的七王爷,倒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不过邢振倒是丝毫不在意此事,直接笑了笑便道。
当不起七王爷这声谢谢,即便当时草民装作不认识您。依照您的眼力,自然也是能够看破的。
语毕,邢振紧接着道。
何况依照七王爷的盛名,草民虽说是一个商人,但毕竟在皇城谋生。若是装作不认识七王爷,岂非太假了?
宫璃墨闻言笑了笑,眼中神色复杂。果然不愧是贺侯爷的左膀右臂,即便身陷牢狱,倒仍旧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似是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丝毫不在意一般。
思及此,宫璃墨说话间似是更加随意。
庄主谬赞了,只是庄主如今身陷囫囵,可有想过如何脱困?
邢振心中明了,七王爷这是才谈到正题之上。扫了一眼站在七王爷身后的刑部侍郎,邢振挑眉,语气揶揄的道。
七王爷当着刑部侍郎的面如此问,倒是让草民为难了。至今为止,草民在这里待了五六日,却还是不明白草民到底犯了什么事,竟让刑部派出了密探前来抓人。
抓进来之后更是二话不说便关押了起来,每日除了有人定时送饭还要被审问,且那些人总是会询问一些让草民摸不着头脑的东西。
说到这,邢振颇有深意的看向七王爷。
七王爷说说,草民这是什么无妄之灾。
邢振虽说一口一口草民自称着,语气也是恭恭敬敬的,但是行为上确实半点尊敬也无。
所幸宫璃墨倒也不计较这些,闻言敲打桌子的手指微顿,抬眼看向邢振。
庄主做了什么事情让刑部如临大敌般招待你,想必庄主自己心中定然是清楚的。今日本王前来,一是道谢,二是看在悠然山庄之上庄主看破不说破的恩惠,劝诫庄主一句。
莫要对一些人期望太高了,庄主之所以如此轻易便被抓了进来,庄主为何不想想呢?是全军覆没,还是壮士断腕。是个人,都会有取舍。
语毕,宫璃墨顿了顿,这才继续道。
刑部之所以将你护的如此严实,或许并未是怕你逃出生天,而是怕你死无对证。
邢振被七王爷的一眼,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心里。随即听到七王爷凉飕飕的这几句话,将要出口的话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他在那人手底下做事多年,那人是个怎样的性子他是非常清楚的。七王爷的一番话,好似惊天一棍,将邢振敲得头晕眼花的同时,却是提供了另一种可能。
邢振原本坚定的心略有些动摇,但是想到自己曾经做下的那些事情。邢振垂下眼帘,将眼中的神色遮去。
七王爷此话说的倒是有趣,草民不过是一个安安分分的商人。怎的就需要逃出生天,死无对证了?
宫璃墨笑了笑,丝毫不在意刑有没有将自己所言听进去。左右有些事情他已经收到了消息,且看邢振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吧。
思及此,宫璃墨起身,略带怜悯的看了一眼邢振。
既如此,那本王便不打扰庄主了。若庄主真是清白的,本王相信刑部会给庄主一个交代。
语毕,宫璃墨抬脚离开。
邢振见状起身,对着宫璃墨的背影行了一礼。
草民恭送七王爷。
行至牢房门口,宫璃墨转身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邢振,随即开口道。
近日,还望庄主小心谨慎些,本王等着庄主自证清白的那一日。
邢振听着七王爷的话,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的。虽说心中一直在暗示自己,那不过是七王爷想要撬开自己嘴巴的手段,但是还时会去顺着他提供的思路去想。
想着想着,便会被惊出一身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