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偌大的偏殿顿时堕入了一片清静,针落可闻。
觉得到这片清静中所潜藏的繁杂意味,傅明瑶只以为满身的盗汗好像都冒了出来,湿透了中衣,却连动都不敢动,等着太后的明白。身为太后,又是如此打脸的事儿,只怕多半要恼,让她滚出去都是轻的,说未必还会寻些由头惩罚她一顿。
但便算如此,她也不想趟进皇宫这趟浑水,宁肯挨骂受罚,忍一时委屈,绝皇宫里的后患。
傅明瑶已经订了婚事?
太后一怔,连脸上和善可亲的笑意都僵了一僵,双眸突然锐利起来,回答着傅明瑶僵化的脊背,心头在逐步地皮算着。许久,微微一笑,柔声道:你这孩子!快起来,还跪着做什么?张奶娘,快,把这丫环带过来,肯定被适才吓坏了。
张奶娘依命,扶她起来,将她带到太后身旁。
说着,取过旁边乘银丝卷的五蝠送祥瓷碟,递了过去。
傅明瑶摸不透太后的心思,也不敢拂逆,拈起一块银丝卷,轻轻地咬着。
见她听话地吃起了东西,太后微微一笑,柔声道:如果是不稀罕这个,便直说,哀家命御膳房再做便是,不必害怕。虽然说哀家是太后,呀,你看看这偌大的宫殿,便仅有哀家一个人住,内心其实寂寞得很,常想有人能陪哀家说说话。,这天底下的人,急功近利的多,至心的少,多半都是看着哀家是太后,投合哀家的。但你这孩子差别,老实,心善,让哀家很是喜好珍视,因此哀家才想没想到却是闹出了笑话!哀家很久都没闹出如此的笑话了,因此一时间怔住了,吓到你了吧?
傅明瑶忙道:小女不敢!
你这孩子,才刚说哀家稀罕人家至心,你便又来打发哀家!太背面色一板。
傅明瑶只得道:是有些被吓到了。
可不是,头一回见哀家,便让哀家闹了这么个大笑话,哀家又不说话,你能不怕吗?,你也瞧见了,哀家并没有恼不是?哀家活到这把岁数,还能分不清是非对错?这事儿是哀家自己懵懂了,没有提前问你一声,哪有跟你恼的事理?因此,以后别随处都怕哀家恼,有事便即使跟哀家说。太后笑得慈眉善目,语调异常的松软和善,真像对待亲骨肉般。
傅明瑶却一点也没以为轻松,反而内心更沉了。
以后太后如此说,便意味着她临时生怕是逃不开皇室这个旋涡了。
张奶娘在旁边巴结道:可不是,奴仆奉养太后娘娘这么多年,历来没见她对哪家姑娘这么稀罕,便连那些公主们都没有过。也没见哪家的姑娘能这么让太后畅意,瞧瞧,这看上去都好似年轻了十岁。以后傅小姐你可得常来,说未必太后高兴之余,又能导致青春少艾了!
你这老奴,居然敢玩笑哀家!太后瞪了张奶娘一眼,装作发怒。
张奶娘笑着道:如果不是见太后娘娘心情好,晓得肯定不会挨罚,奴仆又如何敢玩笑?
是是是,整个萱晖宫便属你最能猜哀家的心思,都快成精了!太后笑着道。
一时间,殿内空气好像一片辑穆辑穆。
如何会有这种事儿?
寿宴完,傅烈到宫门口等家属,结果去只等来了魏念锦和傅明桦,听说傅明瑶还在萱晖宫,顿时心头一沉。再听傅明桦将萱晖宫正殿内的事儿细致未来,顿时被大吃一惊。太后居然讲话,想让歌儿入宫做个昭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