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傅真真如此说话,傅明桦又气又急,喝道:“傅真真,你住口,别胡说八道!”
“是啊,三姐姐你不要胡说话,大姐姐不是如此的人。”傅明瑶也讲话道,神采真挚认真,“大姐姐多少很知书达理,明事理,知进退,慎重自持,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三姐姐你可别红口白牙,污了大姐姐的名声,到时候,别说大姐姐,我便先不饶你!”
看似在替傅明桦说话,现实上却是在火上浇油。
傅真真被激怒,硬起脖子,嘲笑着道:“我红口白牙?我亲耳听得清清楚楚,大姐姐都没法辩驳!父亲,您还记得那副绣图吧?大姐姐报告您我在替五殿下绣绣图,说什么接贵攀高,影响闺誉,不知羞辱,为此您把我痛骂一顿,禁足思过,把这件事交给大姐姐处理。结果呢?大姐姐在绣图上绣了自己的名字,想借此奉迎勾引五殿下。谁晓得那绣图是庞姑娘要送给九殿下的,觉察到大姐姐的心思,一怒之下,这才打了大姐姐。”
华儿在绣图上绣了自己的名字?
傅烈如何也想不到傅明桦会做这种懵懂事,完全难以置信。这如何大约呢?关于这幅绣图的轻重厉害,华儿看得清清楚楚,晓得她们闺阁女儿不能跟这事沾上边的,又如何州官纵火,在不是自己绣的绣图上绣自己的名字?“华儿,事儿如何一回事?你老老实实地报告我!”
“父亲,这是误解。”傅明桦回答道,“事儿的起因是绣图上的那首诗,很后两句,圆月霜凋尽,来年待青春。庞姑娘牵强附会,认为这两句诗的首尾两字,正好是女儿的名字,便以为女儿有叵测之思。这只是误解,这首诗多少绣图上便有的,没想到这么巧——”
“你别再狡辩了!”傅真真厉声喝道,“那副绣图在我手里那麽久,我差很少绣好了整幅,我很清楚,那绣图上完全便没有什么明月,更没有诗词!明白是你拿到绣图后,自己增加上去,想着一来展露下你的才华横溢,二来在诗里面藏了自己的名字,取悦于五殿下,结果却鬼使神差,被庞小姐看破而已!并且,我在里头听得清清楚楚,庞小姐说了,她的画上完全没有明月和诗,都是你增加上去的。”
傅真真说着,猛地朝着傅烈跪了下去:“父亲,你以前说女儿行事荒唐,居然做出如此有损闺誉的事儿,为此罚女儿禁足。凡事总要考究个公平,女儿只是绣绣图,便被如此惩罚,大姐姐她还在绣图上增加明月诗词,将自己的名字绣在图上。如此不知羞辱的动作,父亲又要如何罚?”
她罕见这么义正辞严又言辞清楚,不可一世的时候,连傅明瑶都忍不住暗自喝采。
“父亲,女儿绝对没有做这种事儿!”傅明桦也翻身下床,跪倒在地,遇到受伤淤青的地方,好一阵剧痛,却也只能咬牙忍住。她毫不能承认在绣图上做了动作,否则,这些年来,她好不容易才在父亲跟前营建起来的乖巧懂事,识大体,明事理的形象便要砰然坍毁,“父亲,您很打听女儿的品德,这幅绣图会招惹是非,女儿为此劝阻三妹妹和四妹妹,拿到里头由绣娘绣制,又如何会州官纵火,自己在绣图上留了行踪?父亲,这么多年来,女儿的行事为人您瞧得清清楚楚,女儿如何会做这么懵懂的事儿呢?”
“那是因为,你在父亲跟前连续都装腔作势,现实上,你也想要高攀显贵,想要嫁给五殿下,渺远享受荣华繁华。因此你嫉妒我可以为五殿下绣绣图,用尽手法从我手里抢了去,自己取悦五殿下。结果,老天爷有眼,让你偷鸡不可蚀把米!”傅真真转头,怒目看着傅明桦,不屑地道,“便想嫁五殿下,却还装腔作势,恶心!该死你被庞小姐打得鼻青脸肿!”
傅烈看看振振有词的三女儿,再看看青紫斑驳,泪如雨下的大女儿,满腹疑惑,眉头紧紧地锁着。
“父亲,女儿把绣好的绣图拿去给您看的时候,您也亲眼看到,原样上的确有一首诗,秀娘们这才或是绣了出来,女儿也不晓得,为什么那首诗很后一句的首尾两字,如何会跟女儿的名字同音!”傅明桦满脸的委屈和茫然,“其时四妹妹也在的,四妹妹,你也看到了,是不是?”
“你别拿父亲和四妹妹做幌子!”傅真真厉声斥责,“其时候的图样早被你做过动作了,你以为你在原图上也或是画葫芦,便能瞒天过海?你忘了我了!我绣绣图那麽久,很清楚图样的内容,完全便没有什么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