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的莫瀚云，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最后只能落到净身出户的后果吗？想到这里，她的鼻子就有点泛酸。

她一边怜惜着摸着自己高高鼓起的肚子，一遍满心愧疚地想，只怪她是个姨娘，是个妾，上不了台面，不然她那么优秀孝顺的云哥儿能够托生到一个夫人的肚子里，也不至于到现在的地步。

莫淑琪坐在她旁边，看出了她的心情不好，也知道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就准备让柳姨娘也当着众人的面给对面所谓的夫人小姐落个面子，痛快痛快。

其实在她看来，什么嫡庶有别也就骗骗中规中矩的人。

真的从根上论起来，赵莲依也是姨娘，如果不是沈静思英年早逝，她哪有机会被抬为正妻。她一个姨娘生下来的儿子女儿自然也是庶女庶子，和同样是姨娘生的莫瀚云有什么区别？

柳姨娘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时，还一脸茫茫然，不知所云。

莫淑琪又将她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赵莲依还没开口，对面莫淑瑜警告的眼神就飞了过来，包括赵莲依都两眼深深地看着柳姨娘。

柳姨娘被对面四个眼睛注视着，心里一下就领会到了莫淑琪让她开口的意思。

二小姐这是在为自己找回公平。

她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二小姐，从二小姐的眼睛里看到坚定的鼓励。

柳姨娘又一次看向坐在对面的赵莲依母女，他们的眼睛里有警告，可眼睛最深处反而是恐惧。

她的头脑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明明现在的夫人赵莲依以前在生大小姐的时候也是府上的一个姨娘，后面如果不是二小姐的母亲意外过世的话，她根本也不可能一个姨娘被抬为夫人。

老夫人说她的莫瀚云是庶子，可真的论起来，府中的所有少爷都是庶子，包括现在的三少爷的莫翰琪。那三少爷又有什么资格在她的莫瀚云面前称嫡子呢？

那她这个姨娘又何必畏惧赵莲依呢？

说到底，两个人都是一样的，都是老爷的女人，能不能当上夫人还不是老爷的一句话吗？

柳姨娘想到这里才算是真正明白自家需要做什么，她不畏惧对面赵莲依母女警告的眼神，直接转头看向坐在首位上的老夫人，认真地点点头，二小姐所言不虚，二小姐从大小姐的嫁妆箱的暗抽屉里找到了自己的嫁妆。当时库房被烧掉的时候，大小姐也确实是和二小姐说，二小姐的嫁妆被烧掉了。

老夫人拍桌，脸憋得通红，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大声咳嗦起来。

老夫人就算脸颊被咳得通红，颤巍巍的手指却一直指着莫淑瑜，断断续续地说：竖，竖，竖子！

莫鸿儒看到这里，立马心烦意乱地冲坐在位置上满脸无措地莫淑瑜喊道，还不给我滚会祠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