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把师父给说没了。”
宏正笑道:“知成说的对,领天命而去,无需顾忌肉身如何。”
“呀。”知学压低声音,冲知成挤了一下眼睛,“师父要来真的了。”
宏正道:“天关拓域的工程究竟如何,为师也不知道,但肯定是前无古人。”
“拓域,那么大的天还要开发新地吗?”
“天上也如人间,昌盛世道,也需修路架桥,四通八达才能聚来万国的宾客。现在中国的天也与佛天相容了,不开拓天域不行。”
知成道:“这就如同小城郭居民多了,岂不是拥挤了么,拥挤就不能引进外来的热闹。师父赴职,就是扩建。”
“我也明白了。”知学说,“地狱里人满为患,就得扩建,现在十八层,将来或许还要十九层呢。不管天上还是地下,我们只能干看着。我们不能帮忙,道观之事还可以打理,就请师傅放心去吧。”
宏正起身,把符放在了太小儿的蒲团垫下,面向隐魂窟祭出了仙家的术,道家的网穹庐,佛家的金锺罩,合做一处,念了儒经咒语。
太小儿被宏正动了蒲团,睁开了眼睛问道:“师父,这回我能出去找你了么
?”
“还说这话。”宏正严肃地说,“这回有了它,能确保你行功万无一失了,可不是让你上天庭去,你的睡功怎么练都行,如果练的能追上老睡仙,为师也不拦你。但是你绝不能上天。”
知成道:“太小儿,你就睡吧,你睡上一百年,我们就等你一百年。”
太小儿把小手一挥,“不用,你睡觉也能陪我。你梦里来和我说话,我在梦里也能给你们讲。”
“哎,我看行。梦里听你讲故事,也听一百年。你这一觉再醒来就成了睡仙了,你可别忘了你成仙了,那是拿我们当梦做才成就的。你要真是睡仙第一了,我们位列仙班也不在第二第三之下了。”
知成只把太小儿的话当真地说,知学却问道:“你们这才是做梦想好事,梦里行不行,你们能控制吗?”
太小儿不等知成说话,先抢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在梦里也一样。”
知成冲太小儿伸出了大拇指,“这话说的好。你这话是从哪学来的,挺赶劲。”
宏正拦住了两个徒弟的议论,对太小儿说:“太小儿,你能睡也是练功,睡多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灵踪要隐匿。为师的符是将你的灵影雾化了,不能暴露给外人。你这次回大明,除了佛儒两教,仙家各教也没有不知道你的。这本地的印度教对你也不陌生,为师如此封了你的真身,就是让你此后不再显露。只是你不能胡来,若招惹了是非,谁也不能把你瞒下,也不能把你护住。”
太小儿问:“那我见不到师父怎么办?”
“你现在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太小儿了,干什么都要独立去做,离开师父也能应对各种情况。甚至将来你回大明找妈妈,恐怕也是你自己一个人去了。”
知成道:“太小儿,师父再走,或者两年也不止,十年也不回,你也别着急,想醒你就醒,我和大师兄陪着你。等你练功有了本事,将来干什么都行。”
知学拦住了知成说:“你这话,后半截还算中听,前半截,你别光想着让他醒了你听故事,太小儿荒废了功业,你如何交代?”
“我说的也是让他别走火入魔了,该梦则梦,该醒则醒。我要是能入太小儿的梦中,就与他梦中说话,不必醒来。”
宏正道:“你们俩的睡功加在一起也不如太小儿的修行。”
知成一听这话,吐了一下舌头,不做声了。
太小儿听了师父的话,来了认真,显出了兴奋。他又把小腿盘好,做出了行功走梦状。
宏正知道太小儿现在一个心思练睡功是心有所想,又觉得只有梦境才能让他稳住。他不再说了,自己也登上蒲坐,对知学和知成说:“我还要离开,你们看好太小儿。”
宏正入静,太小儿也打开了天眼。
太小儿茫茫然有了身飘云伴的意境,他看师父行云直去,离开了山界,没有跟随,低头看脚下的天竺山,却觉得周身紧皱皱的。他觉得异常,便向山门看去。
“呀!”太小儿又看见了一个佛影走进了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