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就早作准备。晚了人家就走了,现在天都亮了。”寨主说完,告辞了教主。
天还没亮,宏正就与店家告辞,店家给他们拿了干粮,宏正谢过,便急匆匆地出了城门。宏正知道,袒护犯了天条的人,也会被治罪,留在保定多一时,便会多一分危险。
太小儿困意犹在。他夜里走灵归来,似乎刚刚睡着,便觉得被师父抱起。他从迷蒙中醒来,发现自己趴在师父的肩头,已经走在荒野里了。总想把昨晚的事说给师父的太小儿,此事忽然想起来了。他这才把看山童子被老道君带走的事说了出来。
“好。”宏正感慨地说:“原来如此,这熔铸童子,也是难得的上仙,他若毁于天条,甚是可惜。这回可好了,老道君不管他是何来历,既然能说出这话,自然也是一位高人,他出面要比咱们救熔铸童子的效果要好很多。只要道家的能人不流失,这便是功德。”
师徒二人一路地说,走了半日,来到了顺平城外。午时的太阳把路面晒的滚热。宏正想找个地方歇脚乘凉,忽听前面有吵闹的声音。宏正紧走几步,见街口处有七八个暴怒人,正追打两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两个年轻人面对拳打脚踢,毫无招架。路边围观的人们,只有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上前制止。宏正向路人一打听,知道两个年轻人无辜,便放下太小儿,向前走去。
“打死他!打死他!”几个暴徒还在喊,“你这邪灵,还敢与圣林馆叫板。不归正道的家伙,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住手!”宏正一声喊,挡住了轮着棍子的两个家伙。喊话的头目见有人挡横,怒道:“他们有帮忙的,连他一起打!”话音未落,几个人举拳的,抡棍的,一齐奔宏正打来。宏正躲过两拳,夺了一棍,只用棍点点拨拨,将几个打手拒开。暴徒的头目喊过一回,却见场面不对,便强颜撑面,执大棍到与宏正面前。
小头目不容分说,举棍就砸,却觉得手中棍只有举起没有落下。他举头一看,一条细细的绳索,缠住了大棍,绳子的那一头,是一个小婴儿坐在院墙的墙头上。
原来,太小儿看师傅闯进了人群,看那几个人凶恶,便不敢近前,跳上了街边的墙头。街边有人说“圣林馆的人太霸道了,道人来了也不行。”太小儿听了,心里一跳,扽出了灵绳,果然将打向师父的大棍缠了。
宏正用棍指向举着棍子的头目问:“你们谁是头人,贫道有话要说。”
一个喽啰从地上爬起来喊道:“这
就是我们卦馆的馆主胡箫,圣林堂的掌门,也是这县城里各会门的老大,你有话就快快说来,免得被打死了,想说的话还憋在肚子里就无处述说了。”
“你们既然是圣林教,也应该有你们的教义,按照你们的教义,你们应该滥杀无辜吗?”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就是我们的教义,没的商量。”
宏正听胡掌门的话甚是狂妄,笑道:“这就对了,我看你们的教,再看你们的所作所为,其实就是土匪。”
“你说我们是土匪,真是不要命了。”胡箫恶狠狠地说道,“你们今天走进我们的地界,竟敢来管闲事,我看你也是过路的,你要是真有本事,本堂主就放你一码,否则么,结果你该清楚。”
宏正一听,知道没有缓和的余地了,说道:“胡掌门,你我无冤无仇,那书生二人也是良善儒弱的草民,你们本来就是强者,何必用欺凌弱者来解决问题。”
胡箫道:“不必多说了,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比试,你是来客,你说吧,怎么比。”
宏正一边想说服胡掌门,一边扭头看着太小儿。
太小儿刚才的出手,纠缠了暴徒的大棍。暴徒哪里能看上太小儿,想把太小儿拽下墙头来。太小儿凭借自己的仙力,在墙头上腾跳躲闪,手中灵绳荡来绕去,如玩耍的一般。一个歹徒举棍直向太小儿捅来。太小儿闪身,用灵绳将棍缠了,又把灵绳往旁边的树枝上一绕,再一拉,那大棍便直向大树去了。暴徒不能操棍,撒开手,又来抓太小儿的脚丫。太小儿夺了棍,看暴徒手到了,一拽灵绳,身体悠悠一荡,离开了大墙,引上了树枝。
胡箫看太小儿伸手不凡,也让手下丢了颜面,打个圆场,对宏正说道:“我看你是一个道人,还带着个孩子,我不能欺负你。”
宏正急忙说:“那就多谢胡掌门高抬贵手了。”
“早就听说道家的道理甚是有谋略,我有问题,咱们一对一,你能对答,我也领教领教你们的诡辩之术。”
宏正也拱手道:“诡辩不及堂主,辩论还可略表一二,只要说理,贫道奉陪。”
胡箫回头指了指路边的一座店面,说道:“道师里面请。”
宏正一看,原来是个卦馆,门上写着“圣林”二字。宏正跟随胡堂主,到了门前,往里看,宽敞的大厅,墙壁上,左画道家阴阳鱼,右图幽影绞杀树。
胡箫道:“我这卦馆,一入一出,虽然不是什么刀山火海,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过去的,道师想过县城,不能不过我这一关。本堂主,有一迷阵,唤作落魂谷,想要过关,便要穿过一片树林。这树林唤作圣林阵,虽然方圆不过百丈,可是内有机关,十步一关五步一卡,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这阵从来没有人过能通过,今天道师来了,就请走一趟吧。我在对面坐镇,道师过来了便是你赢,敢入来么?”
宏正一感觉,道家的八卦阵摆在面前,走八卦倒是轻而易举,只是那迷仙林,有些混沌感觉,进了这林阵,就是进了圣林教的打仙阵,更是走入了能陷高人于绝境的迷神潭。宏正心里想着太小儿,他知道,走过千山万水,太小儿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等场面。万一这教主把我陷入阵中,再来加害太小儿……
“怎么,不敢来吗?”胡堂主面带冷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