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寻盯着咖啡杯上模糊的倒影,默不作声地抿了抿嘴。
她像是忘了自己本来在做什么、想做什么、以及对面坐着什么人,盯着没有任何价值的廉价咖啡,盯着咖啡里正在融化的浮冰,慢慢地,眯起眼睛。
慢慢地,短暂地。
然后又不做声地转回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将目光焦距到太宰治的脸上。
太宰治的手肘撑在桌子上,单手撑着脸,带着微笑同她对上目光,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到咖啡杯上的信息,以及真寻刚才异常的行为。
他的声音像山间叮当作响的山泉一样轻快:
“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吗?”
真寻并没有说话。
太宰治也并不急于催她开口。
在咖啡厅悠扬的背景乐里,他们这一桌又一次陷入了漫长而奇怪的静默里。
咖啡杯上的人影还倒映在上面,就好像那只是一幅印在杯壁上的画。
有三三两两的人从咖啡厅前路过,短暂地切断了成像,但当人流消散的时候,那两个人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真寻垂下眼,她整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衫,抬手按了按脖子上的丝巾,然后一言不发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太宰治沉默地看着她的动作,随着她的起身,他也同样直起身将手插入风衣的口袋,对于她的行动不置一词,只是如谈天一般友好地表示:
“如果月见坂小姐想要找我聊天的话,我可以随时奉陪哦。”
真寻偏过脸,肩头的一缕黑发随着动作而垂落,在胸前轻轻摇晃。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双眼放光的太宰治。
“您并不需要站起来。”
太宰治非常配合地点头,笑眯眯地看回去:“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
同一时间的步行街上。
中原中也沉着脸色,并不愉快地盯着鲸木重: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鲸木重推了推眼镜。
她又陷入到了同刚才一样的,奇妙的欲言又止当中——这样的踌躇让她看起来似乎带上了点“人”的味道。
“我……”
她轻轻地开口。
中原中也皱一下眉。
夏天的午后带着让人散漫的热度,空气里漂浮着花的清香,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流像背景板一样挤满了空气,在让人烦闷的热流里,有清清凉凉的味道像辛辣的线,随着微风降临到喧嚣的步行街上。
中原中也闻到了雪松的清香。
他紧绷的脑神经跳了一下。
那是——
他太熟悉这个味道了。
中原中也下意识地偏头。
有人从咖啡厅的侧门走出来。
黑发白肤的大小姐,怀里抱着一叠不太薄的资料,漫不经心地撩了一下柔顺的发丝。
黑发在风里微微飘扬,然后又乖乖垂落到她的肩头,像是上好的绸缎,半掩住她颀长洁白的颈项,和颈项上淡蓝的丝巾。
热烈的午后。
冷淡的、像是一束月光一般没有任何生气的美人。
中原中也和她对上了视线。
“……今天是个好天气。”
在他不远的地方,鲸木重用刻板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说:
“所以我想,我可以试着向您求|爱。”
雪松的香气落在风里,似乎就连迎面的风都带上了凛冽的冰寒。
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分了出去,只留下少部分还在身边,所以等中原中也意识到鲸木重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远处的大小姐冷淡地看着他们,面无表情地眨了下眼。
她微微眯起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浓重的阴影,一贯清透的双眼里,好像带上了几乎要滴落到现实里的妖冶色泽。
冷色的月光冻结了时间的概念。
明明是火伞高张的夏日艳阳,但空气的温度却让人无法理解地极速降温,冻住人的思维。
冻住中原中也的思维。
“……”中原中也慢慢地转头,难以置信地说,“哈?!”
作者有话要说:太让我失望了,没有一个人猜对,你们都不爱我(气鼓鼓)
我的读者都很天真,竟然觉得修罗场是一个人的修罗场。
一个人的修罗场有什么意思!要搞就搞大的!在场没有一个是清白的!
中也和大小姐,也不知道谁头上更绿。
干部先生这一天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大起大落,希望他的神经还能承受得住(愉♂快)
今晚还有一章(手动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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