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杯上因为温差而凝结的水珠落下来,落到手背的皮肤上,强烈的凉意刺激着大脑,带来了让她战栗的触感。
“我确定了,那个果然不是我的问题。我个人的激素水平和生理状态非常完好,我不能理解他们的所谓‘魅力’,是因为那些人从来都没有过魅力那种高级的东西。”
她伸手拨弄一下耳边的发丝,让挽在耳后的部分垂下来盖住耳朵,用及不可查的声音表示。
“现在我理解了。”
——她知道性感是什么东西了。
中原中也正在看她。
他沉默着,眼神却写满了探究的意味。
咕咚。
那是心脏自高空坠落的声音。
那是一种完全不科学的体感。
即使中原中也什么都没有做。
即使他只是站在那里,她却觉得自己被他的手指摩挲过了肌肤。
这不科学。
她换了另一只手握住香槟杯细长的颈项,沾着水汽、被香槟的温度同化的指尖按住耳根的位置,在神经密集的部位,突如其来的凉意立刻吹散了沉淀在大脑的燥热,雾气从眼前褪去,理智落在现实冷硬的地面上。
——这里太危险了。
“大小姐——”
“您今天一直在试图向我搭话。”对危机的本能预感让真寻打断他即将出口的言辞,并不真心地露出一个充满攻击性的笑容,“您知道吗,这个行为模式在通常定义里,代表着您——”
剩下的话停在舌尖的位置,并没能顺利吐出来。
这对于月见坂真寻而言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状态。
如果要问原因。
真寻虚起眼睛看着对面的男人,他穿着正式的西装五件套,站在那里的姿态宛如画中的绅士,但是他捏着酒杯、带着笑意看过来的时候,那双眼睛宛如深海未知的部分掀开它的真容,让人清晰地看到里面潜藏的危险。
从这里离开。
现在,立刻。
她与生俱来对危险的警报尖锐地拉响。
而中原中也并没有立刻催促她说下去。
他只是看着她,噙着一点笑,蔚蓝色的眼睛里,仿佛有深色的浪花在月下翻腾。
在足够漫长的沉默以后,中原中也加深了嘴边的弧度。
轻轻地、他用刻意压低的嗓音开口:“为什么不说下去?”
那声音在夏日的夜里沾上撩人的热度,宛如一个艳色的陷阱,在尖锐的獠牙上缀以让人眼花缭乱的甜美。
在漫长的沉默里,真寻嘴角的笑容逐渐拉成直线。
他们彼此都十分清楚那句话后面应该接着什么。
那是充满了火|药|味的进攻,至少在初见的时候是这样。
——问出口的话就会被将死。
就像是漆黑的猛禽注视着猎物,那句话无疑是一种讯号,会让狩猎毫不留情地拉开序幕。
这种预感是如此地明晰。
夜风从身边流窜过去,吹不散酷夏的暑气,只是带来了海的湿气,和忽然析出的汗水一起,让衣衫沉重地粘在皮肤上。
真寻紧紧地抿住了嘴唇。
“今天见到您很高兴。”在片刻的停顿以后,社交性的、宛如面具一样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祝您有一个愉快的夜晚,中原先生。”
“呵……”中原中也从并没有被回避而懊恼,反而喉咙里挤出一声轻笑,“我送你。”他对她警惕的目光微笑,“你可以把这个当做是‘增值服务’的一部分。”
“多谢您的好意,但我是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健康人,而这里是聚集着大量成功人士的安全会场。”
真寻用凛冽的姿态同样对他报以微笑:“恕我直言,世间一切劳动力都可以明码标价,如果对方不肯出价,那意味着免费条款下隐藏着我无法支付的陷阱,所以我拒绝您的‘增值服务’。”
“……”
“祝您愉快。”
在野兽准备进攻的时候,贸然切断对视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真寻向后退一步,又退一步。
她退到会场透出的明亮灯光里,然后才缓慢地转身拉开了通向室内的门。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
“真寻。”
像暗夜里细密的水珠滚过琴弦,那个声音,穿过风的轨迹,穿过庭院漫长的夜色,轻飘飘地,落在她的听觉神经上。
室内的乐队奏响了,小提琴忽然的切入让战栗刮过头皮,真寻偏过头,她看到身后的男人将空杯抵在唇边,站在灯光与月光交接的位置微笑。
已经空荡荡的玻璃杯,只在杯底留下一丁点紫红色的酒痕。
那点紫红色透过玻璃的折射,带上了让人目眩神迷的多彩炫光。
他的笑容笼罩在数重交叠的光里。
在他身后延绵的夜色如同一个妖异的童话。
“再见(また)。”
“……”
真寻转回身。
“再见。(さよなら)”
作者有话要说:注:
最后中也和真寻的道别那里。
【また】是纯粹的“再见”。
【さよなら】在正式场合里,除了“再见”还有“再也不见”的意思,具体去哪个需要意会。
我不行了,我要被这个男人榨干了呜呜呜。
让我缓缓,让我缓缓,这个男人太要命了,这样涩气在进攻边缘反复试探的重力使先生!!啊啊啊啊!!!!
叫!都给我叫!!
晚上九点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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