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冰摸着自己油光的脸和煤炭一般的胳膊说:
【这个时节太阳太毒了,给你寄了两瓶防晒霜,每隔两小时涂一次,楠楠要白白的。】
南楠眼睛模糊了一下,看到对方发来一堆话,迷离着说:“好,我会乖乖听话的。”
季承冰沉吟了一会儿,敲字。
上善若水:【我去问问你家里的情况,如果我什么也没说,就是一切都好。】
南楠“嗯”了一声接着说:“对不起,我刚才情绪失控,打扰您开会了。”
上善若水:【没打扰,开会的人都在装腔作势,真正干事的人没时间开会。】
南楠用很大声的悄悄话道:“我以后打电话前会跟您预约,不能打扰您工作。”
季承冰笑了笑,继续敲字。
上善若水:【下次打电话要预约是真的,毕竟我是总经理,开会还是要道貌岸然做样子。】
南楠笑着“嗯”了一声,压低了声音甜甜说了一句:
“谢谢阿姨,那我不打扰您开会了,阿姨再见。”
眼见通话界面结束了,季承冰咔嚓一下撕掉嘴上的胶带,冲到窗边扶着窗棂大口呼吸起来。
由于呼吸幅度太大,上半身连带着屁股一撅一撅的。
碰巧舍友赵巡从外面回来,见季承冰动作不雅连忙用脚把门带上了,冲他的背影喊一句:
“卧槽,冰哥你都饥渴成这样了吗,连窗户都不放过?”
赵巡放下脸盆和洗刷用品,挑着眉毛揶揄季承冰道:
“冰哥,有些事可以洗澡时一并解决的,用不着这么”
闭嘴,季承冰将浸湿了汗臭味的墨绿色t恤脱下来,扔到赵巡头上说:“别用你的道德标准审判冰哥。”
“卧槽!我这刚洗完头!”
赵巡手忙脚乱的扯下季承冰的脏t恤扔到盆里,伸手抓了把头发闻了闻,头顶裹着重重的季承冰的汗臭味。
“啊!要死了!”赵巡无奈的吼了一声,转身端着盆和洗发水去了洗澡间。
季承冰瞥了一眼仓皇逃离宿舍的赵巡,窃笑了一声,低头审视着自己被太阳晒得变色的手臂。
军校的生活苦并快乐着,让他累的很少有时间像现在这样静静立在窗前想远方的人。
窗外响起一阵哨声,季承冰从尖锐的声音中回过神来,端起盆准备去洗澡间洗刷,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听铃声能判断出这次不是小号,而是他清远的号码。来电的是南楠。
“南楠,”季承冰皱着眉头接起来,问道:你找我?”
“冰哥。”南楠熟悉的声音再次传过来,略带得意:
“我是不是很聪明?你的号码我就看过一次就记住了。你还记得吗?你过生日那天写在我手心上的。”
季承冰的记忆也被拉回了过生日那天,他从外地倒了三班飞机赶回清远,只为跟南楠一起度过自己最具意义的成人时刻。
同时季承冰也意识到,如果不是自己从那个时候就死缠烂打,他跟南楠早就没有了任何可能。
“你是很聪明,”季承冰笑着恭维说:“不像是有失忆症的人。怎么忽然想打电话给冰哥了?”
“嗯,我打电话来跟你道歉的。”南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