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冰静静立在床头看南楠,透过口罩只露出一双黝黑的眼睛。
他压低了帽檐,南楠看不清五官,只觉得这人身形过于健硕,不像她以往见过的人。
冯佳节很快拎着橘子回到病房,见季承冰杵在离病床一米远的地方愣住了,站在他身边怯生生喊了一句:“哥哥。”
季承冰没有应答,静静看着护士给南楠换输液袋。
南楠很乖巧的配合护士吃了几粒口服药,细声细气的对护士说了声谢谢。
“请问,打完这个还有几个?”护士从季承冰身边经过给隔壁床换输液袋时,被他拉住了低声问道。
“还有两个消炎药。”护士看了看导诊单回复道。
季承冰看了看换下来的输液袋,南楠做了个招手的手势把冯佳节唤到耳边。
“他是你男朋友吗?”南楠伏在冯佳节耳边轻声问:
“在这里等你好久了,就站在床头盯着我也不说话,好尴尬。”
冯佳节不知道在南楠面前该怎么表达自己和季承冰的关系,待季承冰转回身来伏在他耳边问道:
“你是我男朋友吗?”
季承冰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冯佳节,不客气的说:“你有毛病啊?”
护士换完隔壁的输液袋后离开了,南楠床头的位置空了下来。
季承冰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南楠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手感温度差不多,季承冰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小心试探着问:“还发烧吗?”
冯佳节杵在床头看热闹,南楠只好礼貌性的回复:“谢谢关心,早就退烧了。”
他看了看南楠僵直的手臂和腿,用手轻轻触碰了下关节问道:“骨头有没有事?能动吗?”
南楠收了收腿,眼带着防备说:“骨头没事,只是些皮外伤,已经处理好了。”
“严不严重,会不会留疤?我看一下”季承冰伸手开始撩南楠的裤腿,被南楠伸手制止了。
“佳节,你是不是拉一下你朋友”,南楠摁着自己的裤管对冯佳节说:“他嗜血吗?”
冯佳节一看两人你攻我守的做派顿时乐了,也明白南楠没认出季承冰。
别说南楠了,就刚才季承冰气势汹汹过来时,她也没认出这个黑壮的汉子是以前白净的大少爷。
冯佳节强忍着笑说:
“没事你就让他看一眼吧,没看到你伤的多重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季承冰回头瞪自己,冯佳节又改口道:
“主要是怕你以后赖我,看一眼心里有数,这人小气的很。”
南楠望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男子越靠越近,他身上熟悉的覆盆子味道惊醒了南楠的感官。
南楠仔细回想了下,病床的长度是约为2米,她从距离两米的床头以30度角仰视他的眼睛,那这个人的高度极有可能是
别的会变,身高不会。
季承冰再次伸手过来时,南楠伸手攥住了。
他掌心的茧子粗了好多,但是温热的触感却熟悉的很。
南楠坚信自己不会认错,尽管眼前这个人做了很多伪装。
南楠抬眼看着他,季承冰没有躲开,几秒之间,南楠感觉到他眼神中有仓皇。
习惯了威风凛凛的少爷,即便心虚时也是带着锐气的。
在她有限的人生经历中,能如此紧张她伤势的人,除了季承冰,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别人。
“先生,对不起,我要冒昧了。”南楠扯着季承冰靠近了病床,伸手取下了他的口罩。
四目相对的瞬间,季承冰心虚的低下了头,南楠失声笑了。
“冰哥。”南楠咬了咬嘴唇,心头一阵悸动把她的呼吸节奏给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