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破烂烂的车子行驶起来全身都在响,南楠甚至闻到了金属腐烂特有的锈蚀味。
“往后挤挤!”
“后面没地方了!”
“有的是地方,我在监控里能看见!”
司机俨然把这个破铁壳子当做了宇宙飞船,拉多少人取决于司机眼里能容下多少人。
南楠被挤得身体都变形了,她微微弯腰,努力死死护住那个蛋糕。
行驶了约莫半个小时,人群开始下车,南楠稍微能直起腰来。
长时间倾斜着身体,蛋糕已经分层变形,大白鲸脸上被糊了一层黑巧克力,像是季承冰脸上抹了灰一般。
南楠看了噗嗤一声笑了,接着又看着这个丑蛋糕难过。
什么呀,你是有多难找,想来看看你怎么这么难。南楠委屈的努了努嘴。
车子又停靠一站,车上的人下了大半,南楠终于有机会坐下来放松腿。
为了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南楠特地穿了双十厘米的坡跟凉鞋。
虽然在季层冰眼里这十厘米未必能有多大变化,可南楠莫名觉得这样走在季承冰身边能般配很多。
站了一路乍一坐下来,她感觉膝盖呼呼冒着酸气。
揉着膝盖,小腿肚子发酸,揉了小腿肚子脚踝又发酸。
南楠撩起米黄色的裙摆轻轻按摩放松肌肉,右前方一个中年男人频频回头,不时望向她雪白的肌肤。
中年男人的猥琐目光像是一记止疼药,南楠顿时觉得腿脚不再酸麻,她把裙摆扯好了盖住膝盖,纤细白皙的小腿和脚踝还是露在外面。
还在看。
南楠把腿收起来放到车子内侧,拿起蛋糕盒子挡住了那男人的视线。
车子已经走了半小时,那些魁伟的建筑群早就看不见了,仅能看到一些疏疏落落的工厂和未来得及开发的地块。
车辆再次减速转弯,车头转向一个歪曲的巷道。
南楠循着司机的视角往前看,恰好一个骑电动车的人横穿公路,猝不及防间二者正面相对了。
“吱!”
南楠听到车辆个一声尖锐的急刹,随即整个人的身体腾空一般被甩了出去,撞到一个肉盾上。
落地的瞬间她死死抱住前排座椅维持住身体平衡,手里的蛋糕盒子脱了手又被她揽了回来,飞出的红色奶油喷在了她的手臂上。
车子晃悠了几下憋了火,车尾冒起一阵浓烟,一股浓烈刺鼻的未燃烧完全的甲烷和芳香烃味沿着车窗涌了进来。
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她推开人群强忍着恶心挣扎下车,扶着路边的大叔干呕了起来。
大巴已经侧翻到路边的草丛里,她的座位处于司机同侧所以没有受伤,并且成为第一个逃出大巴的人。
司机还在跟骑电动车穿行的母女二人对峙争吵,车上惊魂甫定的人群开始喧闹。
南楠低头检查手里的蛋糕,听到路边一声低沉的呜咽声。
一只土黄色的野狗正瑟缩着前行,它的四肢被撞断了,艰难的从车子底下挪出身体后,蹲在南楠的叫脚边奄奄一息,大口喘着粗气。
南楠扫了一眼手里被挤成照片的蛋糕,沿着盒子底边掏出蛋糕,放在了狗狗面前。
希望你临行前嘴里的味道是香甜的,不枉在这世间走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