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于长胜拖着沉重的脚步声回了家。听到门响的声音,于楠端着盆往屋内走。
“爸,你回来了。”于楠将盆端在身前,乖巧的跟于长胜打招呼。
“嗯。”于长胜没有抬眼看她,将电脑包扔在沙发上,剥了外套随手搭在沙发沿,摸起茶几上的苹果啃了起来。
如果南欣还活着,肯定跳着脚说:“衣服不能放这里!不洗手不能吃东西!包脏死了放到玄关柜上去!”
可闻声推门出来不是南欣,而是钱玉娇。
未见其人,一阵清幽的樱花瓣味先飘到人前。
她整洁的头发垂顺在耳侧,身穿一件白色波点吊带哺乳文胸外搭裸色桑蚕丝罩衫,面色红润得像是颗掐的出水的蜜桃。
“老公下班了,”她轻轻裹了一下罩衫坐到于长胜身边,抬手抚了下于长胜的后脊背,声音柔柔软软的说:
“要不要再吃点夜宵啊?”
“不用,在单位吃了。”于长胜一扫刚才进家的疲态,看见风情万种的钱玉娇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关切的问道:“儿子今天闹不闹?”
“不闹,乖着呢。”本就轻柔的声音又转了几个弯弯,听上去像是午夜电台播放的靡靡之音似的,让人心思怠懒,只想瘫倒。
钱玉娇很会拿捏优雅和低俗的尺度,那股撩人的魅惑劲头看得于楠心里都痒痒,别说于长胜这个被悍妇压抑了半辈子,连做|爱姿势都一成不变的人。
男人要变心真是一点征兆都没有。
南欣活着的时候,于长胜是他们圈子里出了名的好男人,勤奋顾家又事业有成,重点是南欣说什么就是什么,妥妥的妻管严。
南欣得脑癌那两年,于长胜头顶的天似是塌了一般,哭着说砸锅卖铁也要治好她。
结果确实砸锅卖铁的治了,耗得家里人财两空后南欣也终于撒手人寰。
初二那年于楠刚够一米五,面色雪白瘦的像个豆芽菜,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却总抢着买菜烧饭做家务,都是心疼爸爸一个人带她不容易。
她哪里想得到,这个在亡妻坟前哭到差点断气的男人,竟然半年不到就领着顾盼生姿的钱玉娇回家了,说是他未来的妈妈,以后会照顾她。
钱玉娇买了一件镶着金色缎带的洋装裙子给于楠,信誓旦旦的说特别喜欢她,保证要待她像亲女儿一样。
显然这话只有于长胜信了,乐得嘴巴咧到耳后,像一朵炸开的大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