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耗费完了,季承冰心头的郁闷也消解了不少。
他瘫倒在绿化带里呆呆望着天,头顶斑驳的云层透过日光被切得一圈一圈的,像极了刚出锅的小酥饼,就是那种粘上鸡蛋液裹上面包糠炸至两面金黄的小酥饼。
此时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叫了起来。
如果有人跟季承冰说,你有一天会躺在地上看天空云卷云舒,季承冰肯定得跳脚骂对方你他妈才那么中二又做作。
如果人家跟他说,你会有两次躺在地上看着云彩伤心难过,季承冰肯定得撸起袖子说,来来来干一架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事实真的发生了。
一次是遇见于楠那天,他躺在学校天台的石板上看云彩,
一次是现在于楠离开清远了,他躺在自家花园的草地上看云彩。
于楠就像一阵穿堂风从他心头路过,哭了两场,笑了两场,消失时连声再见都没说。
“操,别装无辜了行不行?我连一成内力都没使,”
陈其钢见季承冰赖在地上踢了他一脚,抹了下自己开裂的唇角说:
“倒是你没有人味,差点给我毁容了。”
季承冰接着陈其钢的手从地上爬起来,瞟了他一眼说:“在整容医生家里不用担心毁容,专家号早给你挂好了。”
家庭医生小赵拎着医药箱匆匆往两人这里过来,进了客厅,扯着季承冰的胳膊问道:
“哎呀,怎么给咬的这么重,这都要感染了!”
“赵姐,您看看清楚,这是刚才咬的吗?”
陈其钢显然没打算背锅,被季承冰瞪了一眼后气焰又萎了下去,无奈道:
“是我,就是我,我属狗的。”
给两人简单清洗消毒后,两个壮汉一前一后进了季承冰房间。
陈其钢还是占据电脑桌,季承冰换了身休闲服瘫坐在沙发里,望着吊灯发呆。
“心里好受点了没?没有的话,咱们就在这房间里再来一次。”陈其钢打破沉默。
季承冰摇了摇头,眼睛失神的盯着头顶的水晶吊灯。
“你跟我动手可是第一回啊,咱俩从幼儿园开始就没打过架。”
陈其钢起身对着穿衣镜摸了摸嘴角,不解的问道:“我这是替谁背锅了?”
季承冰叹了口气,索性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
“兄弟我没见着发动机的影子,还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我总能问问你这手到底怎么回事吧?”陈其钢锲而不舍。
“让她给咬的。”季承冰直了直身子,盯着自己手臂处的咬痕言简意赅的说道。
季承冰还能回想起昨晚于楠双手捧着他的手臂时温润的触感,那是真实的温柔。
“为什么呀,这女孩有暴力倾向啊?”陈其钢皱眉看着季承冰刚抹完碘伏乌黑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