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病?”
“仔细想想,咱俩也算是两小无猜、竹马竹马,知根知底还门当户对,那姑娘要是死活不要你不然咱俩就试试?”陈其钢贱兮兮的撒了个娇说:“男朋友?”
“操,你这个嘴”季承冰想了想说:“是不是应该装个笼头?”
跟陈其钢打闹了一阵,季承冰的心情倒没有刚上山时那么沉闷了。
空山新雨后,泥土和树木都喝饱了养分,夜晚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两人默默走了十几分钟,到了景区第一个岗哨,陈其钢揣着烟进去跟管理员唠了半天瞌。
季承冰独自在岗哨前跺着步,郊区的夜晚氧气格外浓厚,他深呼吸几次,仰头看着天上交替闪烁着的星星。
直到陈其钢推门出来打断了他的视线。
“冰哥,晚上山里风大,只有东峰往南峰的方向能稍微稳定一些,咱们就坐这一班吧。反正也是体验嘛,最刺激的西峰到北峰就别坐了,你这么年轻,怕你影响你肾功能。”
陈其钢说完还把视线往季承冰腰带的地方瞅了一眼,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滚,别废话,就开西峰到北峰。”季承冰皱眉。
“没必要,真没必要赌气!”陈其钢连连摆手安抚他。
见季承冰瞪了瞪眼,陈其钢抬手点滑他说:“行,你自找的。”
两人等在景点出发区看着管理员调了两架缆车过来。
看缆车沿着细得似有若无的钢缆飘过来,季承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长出了一口气压抑自己的心跳。
“冰哥,闭着眼睛,十分钟就结束了,就当自己打了一发!”陈其钢推了他一把,打趣道。
“别把冰哥想得跟你一样弱!”季承冰又低吼他。
“行,我先出发,那头等你,想哭就哭想喊就喊,放心没人听得见啊!”
陈其钢纵身上了缆车,翘着二郎腿端坐着,向季承冰行了一个注目礼,很快便消失在白茫茫的雾气中。
稍停片刻,季承冰的缆车开了过来,他颤抖着脚抬了几次又缩了回去。
深呼吸几次,季承冰想起刚才于楠被拖行在地上,耳边响起于楠那晚轻叹着说:
“冰哥,我的处境就像一个恐高的人坐在缆车上,脚底是空的。”
“豁出去了!”季承冰一咬牙抬腿上了缆车上。
待他睁开眼时,缆车已经开始徐徐移动。
刚开始好像也并没那么可怕,跟乘坐越野车也差不多,轻微颠簸一些也还算平稳。
前行了差不多有一分多钟,缆车速度开始加快,季承冰望着眼前越来越浓的雾气,感觉像是只身穿行在云端一般。
他扒着缆车的座椅站直,冲着脚下一看,缆车的壳体已经消失了,他看到了高山深谷,看到了千仞绝壁,看到了万丈深渊像蟒蛇一般张开血盆大口正跃跃欲试要吞了他。
一阵风吹过,缆车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季承冰被一股强大的力气甩回座椅上。
他刚想再站起来警觉自己双腿发软,头脑被恐惧和惊悚填满,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一般,撕裂、疼痛,难以呼吸。
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季承冰听见“坑坑”的声音,分辨不清楚是缆车跟钢丝绳摩擦的声音,还是自己脚颤抖着点地的声音,抑或是牙床打架的声音
抬头望天,星星不见了,月亮不见了,连系泊缆车的钢丝绳也不见了
正在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的时候,缆车停止了晃动,车顶的红色警铃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