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骂元昭,骂的极狠,元昭和宫里的燕妃,两个狗男女合伙算计她,害了她一辈子,她与他和离了,却还带着她和元昭生下来的这个女儿。
她本想忘记了过去,可眼前活生生的女儿,却提醒着她当年犯下的过错,时时提醒着她的愚蠢和无知,她便觉得刺眼。
可是,这又是她骨血的一半,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钟瑜对元钟灵的心情很复杂。
“你······是不是有办法,对付钟燕?”她突然开了口。
自己的女儿,比一般同龄女孩子心智都要成熟的多,她不得不正视起她来。
元钟灵蓦然抬头,正色看向钟瑜:“母亲,你想做什么?”
“不论您想做什么,我希望您可以把我当做一个可以共事的人,平等对待的信任我,看重我,我们要做的事情,就能成功了一半。”
她的目光坚定而卓绝,钟瑜不由身心为之一颤,这种强大的气势,就是在元昭身上,都不曾看到过,倒是像她外祖父当年的样子。
母女俩并不废话,当即叫丫头去请了钟莹来。
母女两人在厅堂中安坐,钟瑜品茶,元钟灵则静静地端坐在椅子上,目光平和,身姿娴静而优雅,好像是宫里头规矩森严的女官教导过一样,钟瑜不禁奇怪:“你是跟谁学的宫里的规矩?”
元钟灵正坐着出神,忽地听母亲一说,她低垂眼眸想了想,浅笑着回答:“进宫的时候,老夫人叫钱嬷嬷教导了我几天,只学了姿态,画虎不成反类犬罢了。”
钟瑜端详了她一眼:“不,学的挺好的。”
元钟灵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一时,秀梅进来回禀:“夫人,钟姨妈来了。”
平西侯府的事情,都是秘事,并没有张扬,南平街宅子里的奴婢们,依旧管钟莹叫做钟姨妈。
“请她进来。”钟瑜阁下茶杯,端坐起来。
“是。”秀梅低头应了,退出门去,钟莹紧跟着走了进来。
元钟灵看了过去,眼神闪了闪。
只见钟姨妈钟莹穿着略显老气的蟹壳青袄子,下身是姜黄色的马面裙,头上挽着简单的一个圆髻,戴着一根镶嵌着琥珀石的银簪子,耳上一对银耳塞,明明比钟瑜还小三岁,可这身打扮,加上她木讷刻板的表情,足足比钟瑜要大了十岁那样。
“给夫人请安。”钟莹进门,便恭恭敬敬的屈膝行礼。
钟瑜见了,不禁点点头,打量了她一下,说道:“你怎么穿这样老式的衣裳,府里头没有给你填补冬衣吗?”
钟莹虽然住在她屋檐底下,她也不是什么刻薄的人,每月的月例,四季的衣裳,在管事婆子来问的时候,她都发了话,给了她就是。
说到底,钟莹是自己从锦州府带回来的人,原就看着她一个女人养育大了一个孩子,过的那样不容易,还挺佩服,本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缘故,才对她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