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妈妈忙说:“不能的,夫人,老爷还没有散衙呢,说不定,她是去求老太太去了。”
柳姨娘可没有出入二门的权利,这等妾室一流,就是爷们养在后院里寻乐的玩意儿,用来给老爷生孩子的。
有的姨娘,十五岁与人做妾,一辈子都没有走出了家门一步过。
韩氏捏着帕子的手一紧,冷笑道:“我倒是忘了,这贱妇,可是老太太送给老爷的呢。”
也是,寻常的姨娘,太夫人詹氏那样的人怎么会看到眼里去,只因为这是儿媳妇江氏给长子找来的妾室,所以她就拿走了这柳姨娘的卖身契,给了自己看中的才娶进门来的长孙媳妇韩氏。
太夫人詹氏,要永永远远都棋高一着的死死压在儿媳妇们不得翻身。
韩氏倒是不怕婆婆江氏会把她怎么样,但是她怕早就病入膏肓的江氏被柳姨娘给刺激了,一命呜呼。
韩氏急急忙忙地领着黄妈妈等人追了过去。
二房正一通闹腾呢,连太夫人都惊动了,也闹到了爷们儿散衙的时候。
二老太爷脸色阴云密布,阴沉沉的眼神,冷冷地盯着韩氏。
韩氏头也不敢抬的在堂下站着,捏着帕子,不敢说话。
“滚出去。”二老太爷说道:“要是再叫我知道,你身为当家夫人,不知道贤良淑德的相夫教子,却是只知道不知羞耻的争风吃醋,你就到祠堂里跪着去吧。”
韩氏委屈的要命,她身为夫人,还不能拿捏一个妾室了,公爹这是说的什么话。
但她身为儿媳妇,怎敢忤逆公爹,只能含泪认错:“儿媳妇知错了,请爹息怒。”
韩氏这才出去,她还要在人前表贤良,叫人去请大夫,自己亲自去照顾病中的钟静芬。
她守了一会儿,略做了做样子,才说了一番好听话儿,叮嘱柳姨娘好好看着钟静芬,有什么不好,赶紧去告诉她,说孩子可怜见儿的,小小年纪,受了大罪了,都是那些不知事的奴婢瞒着她,要不然,她早来了。
柳姨娘心里嗤笑着,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低着头:“是,夫人,妾身知道了。”
韩氏这才去了。
钟静娴早得了消息,在正房里安慰忍不住发牢骚的韩氏:“娘,别生气了,你从前不是教导过我吗?那不过是猫儿狗儿一样的东西,不值得我们动气,女人经常动气,便会伤身的。”
韩氏摸着泪,抬手理了理钟静娴鬓角的发丝:“娴儿,娘心里明白的,只是心里头的委屈,忍不下去罢了,可怜我们女人,在后宅里的日子,都是这样过的,哪个男人能守着正妻白头到老呢。”
想着女儿是要出嫁的人了,又说:“你马上就要出阁了,那承恩侯府是太后的娘家,都是极富贵的,邹鸿光看起来是个有志气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以后除了你这个正妻以外,还会有别的女人,你万万不可为了那些女人,就跟他离了心,知道吗?”
钟静娴心里有些不舒服,在她看来,自己要不是有过跟靖南侯府婚事的那几场纠葛,名誉受损,何至于会委屈自己嫁到承恩侯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