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想,若是出了平西侯府这个门,她踩不到继子平西侯钟大虎的肩膀上,她哪里能享受到今天这样的荣华富贵呢。
她们这里才到二房的地界,就看到换了衣裳的韩氏和钟静娴急匆匆地过来了。
韩氏见着太夫人一行人,个个脸色不太对劲,顿时心里一沉,忙上前关心问道:“太夫人还好吗,我刚才和娴儿走半路上,突然一个婆子······”
她还没说话,就看到轿子里面沉如水的太夫人,冷冷瞧她一眼:“闭嘴。”
韩氏登时卡了壳,她还从来没有给太夫人这么疾言厉色的呵斥过,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顿时脸色火烧般窘迫。
钟静娴本也想表示关心,听太夫人这样一说,也不敢作声了,在一边安静地站着。
“大夫人,我们回去再说吧。”邱嬷嬷说了一声。
韩氏便带着钟静娴跟着太夫人的轿子走着,回了太夫人的厚德堂。
太夫人回去,便直接躺下了,刚才倒在锦德堂冰冷的地板上,背都僵了。
韩氏和钟静娴母女两个看到太夫人这架势,就明白了,太夫人只怕在大房吃了大亏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生气?
“我给您捏捏肩膀。”韩氏心思一贯机灵,上前轻手轻脚地给太夫人捏起肩膀来。
太夫人詹氏很是受用了,她眯着眼睛,忍不住遥想当年,自己还是一个围着粗布裙子,背着锄头在地里刨地的农妇,家里头黑漆漆的灶台,灰突突的墙壁,院子里一不留神,就踩一脚的鸡屎,家里只养了两只鸡,多了养不起,两只鸡也瘦,隔两天才能有一只下蛋,蛋她只偷偷的给她的大儿子继文吃,她继子钟大虎也有一把子力气,干活可靠,并不需要补身子,那时候的日子,过的多苦啊,苦到她连肉汤是什么滋味都不记得了······
太夫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怎么一直在想从前的日子,真是晦气。现在的日子多好,韩氏这个官府出身的小姐,都得做低附小,看她脸色的给她捏肩膀。
韩氏看着太夫人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也不敢插话。
过了许久,太夫人身上的那股酸疼劲儿舒缓过来,她才叹了口气,总算说了句话:“毅儿成亲,想用秋芳斋的院子,只怕不成了。”
韩氏心里一惊,忙问:“大娘她不答应吗?”没剩几天了,重新准备宅院,怎么来得及呢。
太夫人半眯着眼睛,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她中了什么邪,这一年总是跟我对着干。”
韩氏心急:“娘,眼看着下个月就是成亲的日子了,二房这里,实在没什么地方能给毅儿用的,这可怎么办啊?”
太夫人闭着眼睛想了想,无奈说道:“不然,先把娴儿挪出来吧,左右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出阁了,把院子腾出来,给她哥哥娶亲用吧。”
韩氏一愣。